0001 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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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芷安以为当年没说的那句再见,已经足够表明她离开的决心,可是在回国的第二天,就被路卿非挡住了去路。

将她抵在了墙角的英俊男人,手中捧着一束白花,容颜样貌跟三年前一样,没有什么改变,只是看待她的眼神却少了当初的炙热,多了些冷冽、恨意、那恨足足能将她吞噬。

乔芷安眉眼弯弯,透着沉着与冷静:“没想到年不见你变得成熟了好多呢”男人眯着眸,那抹恨意融在了深深的酒窝里。:“那还不是得多谢乔小姐,要不是乔小姐,我可能到现在也不会明白地位、势力、对于一个男人的重要性。”

他礼貌恭敬、温文尔雅的递过手中的白花。

乔芷安接过花、一瞬的恍惚,温热的手掌触碰到她时,才缓过来些许思绪。

佯装的拉了拉自己的连衣裙,勉强勾起笑意:“看来我们的小卿非真的长大了。”

男人淡淡的用余光扫了一眼乔芷安,一字一句的说出最薄情的字眼:“这么亲昵的称呼恐怕会让人误会我们从前认识。”

乔芷安被他说的一怔,还没晃过神来,高大的身影就已经从自己的身边路过,就像曾经她如此决绝的离开他的世界

这次回国是不得已而为之,父亲死了三年了,她要回来立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墓地又一次见到他。

也难怪他会这么清楚的记得日子,父亲曾经就是因为救他才会落水身亡。

时间好快呢,没想到,一晃都过去三年了。

芷安将怀里的白色捧花放在了父亲的墓碑旁,凝视着墓碑上那熟悉而又亲切的名字,良久才缓缓的将自己的右手举起,那一枚钻结婚石戒指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芒。芷安想,父亲看到这个应该在九泉之下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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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背脊端坐的男人坐在墓地山脚下的黑色卡宴里,一字一字的认认真真看着关于乔芷安的近年来的资料,“三年前,在欧洲登记,嫁给了国外富”最后这句没有看完,暴怒就像被不可控制的点燃,他三下两下的将文件撕成了无数碎片,摇开车窗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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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芷安回到父母留给自己的别墅时,已经是夜晚九点半。

漆黑的别墅因为无人居住所以没有一丝亮光。

她摸着黑进到别墅内的时候,房间内却隐隐传来一股子浓重的酒味,她慌张的开了壁灯。

却看见沙发上端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因为突然的亮光带来的不适,男子那双细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缝,但乔芷安依然看清了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里似乎酝酿了风暴,反射出一道道光芒的弧度。

“小卿非?你怎么在这。”

路卿非听见她的声音,摇摇晃晃的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凝重的表情上染着醉意,眉宇间漂浮的淡淡忧郁像化不开的墨。

是啊,他怎么会来这?

“也许是犯贱吧。”

自嘲的冷笑一声,路卿非两步一个跟头的走到了乔芷安的身边,才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就被乔芷安下意识的躲开了。

她上前扶住路卿非,声音有些发抖:“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路卿非用力的将乔芷安的手从自己的身边甩开,“喝多了?呵呵——我倒是真希望我喝多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忘记你有多么的无情?嗯?还是说你这个冷血的女人根本就没有心!”

乔芷安被他直接甩到了身边的沙发上,一个踉跄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清秀绝伦的脸庞上,秀眉轻轻蹙着。

他啊,跟三年前一点没变。

拍了拍屁股站起身后,又脸皮厚的重新站到了路卿非的旁边。

她故意恬不知耻的凑近问道:“怎么不记得姐好的地方?忘记小时候你老是被别人抢棒棒糖,是谁帮你抢回来的?”

“我们好像没有血缘关系。”就连亲戚都不是!男人低沉的声音染着夜色,眸如墨深。

浓重的酒意顺着空气在两个人的鼻息流动。

乔芷安就知道他会说这句话,这句话他都说了十年了,从他们认识开始,他就一直在强调这个事实。

可是不是又能怎样,这层关系自从十年前就已经成为定型了,除非时光倒流,否则谁也改变不了。

乔芷安看着身旁的路卿非,不想跟他苍白的争辩,十年的实验结果表明,她说不过他。

房间安静的像水上漂浮的泡沫,生怕声贝稍大就会戳破。

路卿非高大的身子就站在乔芷安的半米之内,躁动的眼神时不时的瞄了过来,简直就像一头待补的猎豹,随时要将她吃干抹净。

两个人的目光不经意的在半空碰撞了上,乔芷安只觉得心脏‘噗通’的更快了,有些尴尬的率先戳破了沉默:“小卿非,这么晚了,你不回家么?路夫人会担心你的。”

不屑的冷哼声从薄凉的唇瓣清晰吐出,墨眸中带着十足的威慑:“乔芷安!我已经不是那个幼稚的小男孩了!”

“额”

原来长大了

乔芷安的眼眸一黯,也确实想不出来什么办法将他赶走了。

毕竟,从小他就喜欢赖着自己。

也不差这一天了吧。

乔芷安将被子拿给了路卿非,轻声的说:“你今晚住这吧。”

被子才放下,乔芷安的手腕处就感觉多了一分滚烫的热度,还有点疼。

抬眸,男人的眼里不在绞着深深的恨意,而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唔,有点像可怜的乞求,他问:“乔芷安,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第一次。

她在他的那双好看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丁点的别样情绪——期待。

他一直在期待自己给一个答案。

可是她的答案又该问谁要?

笑意,瞬间收敛,连一个该有的过度转换,都没有。

乔芷安明显感觉到掐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又用力了些,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看着男人薄唇轻启,吐词清晰:“说!”那份期待里隐隐的夹杂了一些冷冽。

“弟弟。”许久,她从牙缝里勉强挤出来了这两个字。

“弟弟,呵呵弟弟”路卿非像着魔了一般,不停的复述着乔芷安的话,暴怒像一朵不经意站在他眸底的烟花,仅在瞬间,就已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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