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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淋漓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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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浔枂回头只见就快赶上来的邓家军,咬牙,狠下心,用力甩鞭,快速往前奔去,她不得不退了。

撤退得快,出了大焉,至玄关处,只有媛兮一人在等候,茗香已带着几人带楚辰玦先行一步,楚浔枂看了眼昏倒在她身前的宋清漪,眼中带些愧疚,却又犹豫不得,又是让马疾跑向前。

她本以为邓家军绝不敢追出大焉城,没想却不如她所料,哪怕是他们离了玄关依旧在追着,一路向前,马不停蹄而奔,直至黎明快达姑苏之时,楚浔枂正要缓口气,没想前方却被一队人马拦着,估摸千余人。

借着火把,只见箭头闪着光,竟是密密麻麻欲离弓的箭羽,楚浔枂大惊,回头大呼:“有麦埋伏,上盾抵箭!”

裴家军动了,连忙将盾牌竖起,刹那间万箭袭来,虽是有盾牌在,却依旧有利箭穿破盾牌,伤了不少人,而马弓不得身,已被利箭射穿,哀嚎声响,狂奔而走,渐渐没了声,翻到在地,死了。

一匹匹战马被利箭穿身而死,楚浔枂紧紧拽着手中的细鞭,抿着唇,既是酸涩又是悲愤,她连人都护不住,何况是马?

在身前的宋清漪幽幽转醒,迷茫间,正欲直身探头望去,楚浔枂快速拉下她,面带焦急解释道:“三嫂小心,有箭袭来,不得出头。”

宋清漪愣愣的看着楚浔枂,顿了顿,拨开了楚浔枂拉住她的右手,也不应着,但总算没有再将头探出去。

楚浔枂也顾不得宋清漪这冷淡的态度,在前排举盾的裴家军伤了无数,且现却渐渐听到马蹄声,定是邓家军追来了,前有狼,后有虎,难道真是要来个前后夹击,瓮中捉鳖不成?

正焦急间,楚浔枂看向四周,一片平坦并无山,且前方也如此,他们正处广阔平原之中,且只有前方有弓箭手,别无他法,不再犹豫,大声喊道:“后有敌袭,前方将士举盾往前,其余将士皆躬身而走,势必破了埋伏,否则邓家军袭来,抵挡不住!”

语出,前方的队伍动了,楚浔枂拉着宋清漪往前走着,也顾不得宋清漪在挣脱她的手,缓缓而行,地上横跨了一具具尸体,都是裴家军的,举盾的人被穿破盾牌的利箭刺死,后一排又接上,一排接着一排,盾牌却从未倒下。

地上的尸体渐多,楚浔枂面无表情,心中却燃了火,燃着杀人的火,死的不仅是裴家军,也有她的人,若不将敌人通通杀尽,又怎对得住这些几乎以躯体挡箭之人。

四周却是响起了抑制不住的抽泣声,转眼望去,将士们纷纷红了眼眶,他们的命是同伴换来的,他们脚下不是敌人,正是他们的同伴······

楚浔枂回头,大喊着:“哭什么?不如多杀几个人,以血祭死去的弟兄!”

语罢,楚浔枂鼻尖却也酸了,但她哭不得的,也不能哭,这不是哭泣伤怀的时候,同样的,将士们也不许。

透过盾牌的缝隙,楚浔枂见距离近了,大喊:“起身!冲!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前排举盾的将士起身,后方的将士也亦然,纷纷拔刀往前冲去,不过百米距离,盾牌砸在敌人的脸上,快速挥刀而向,打下了敌人手中的弓箭。

将士们已与袭击之人打斗起来,鲜血溅到了宋清漪脸上,惊了她的魂,慌乱间,楚浔枂将宋清漪托付于媛兮,让媛兮带几人将宋清漪带到一旁保护着。

接着,楚浔枂亦是挥刀而上,但凡是敌人都横刀而向,素衣早已被鲜血染红,不负半分纯洁,脸上,发间,滴落着鲜红的血,如红墨洗涤过那般,却是不顾,早已杀红了眼,狠狠斩下一头颅,楚浔枂伸手举起,愤怒咆哮,“杀尽!唯有杀尽才够祭亡魂!”

许是被激发了士气,将士们杀意更浓了,刀影交错,嘶嚎声,碰撞声,乒乓落地声,淹没了众人的耳,绿草已成暗色,一地的残肢尸首,恐怖如斯。

本就是闺阁女子,宋清漪哪见过这残忍景象,早已两眼一闭,被吓晕了过去。

裴家军士气涨,敌人渐渐不敌了,被杀得不过只剩小半,正是要完全解决之际,没想后方却是有敌袭来,楚浔枂转头正见一行举着火把的邓家军骑马而来。

许是应援来了,偷袭的人士气涨了,不负方才渐放弃抵抗的的模样,又是举刀厮杀,奋力拼搏。

眼见后方敌人渐进,退不得,唯有前进,楚浔枂快速举刀挡住前方袭来的敌人,喊道:“退不得,快速将前敌解决,往前冲!”

裴家军士气亦涨,他们怎能不知楚浔枂之意,若是前进不得,后敌袭来,前后夹击,他们唯有死的分了,便牟足了力气往前杀着,也不管是谁,只要是敌,便是杀。

衣襟破了,划了伤口,血流了,也无妨,顾不得了,只有往前才是生路,往后只有死。

真到了破斧沉舟之时,其实楚浔枂心中却是没底的,若是真将前敌杀尽,往前逃,但他们并无战马,而邓家军多数是骑马的骑兵,总能追上他们,若无支援到,那他们也只有死的分。

现下,楚浔枂只期望琉玹的人马快些来了。

以命相搏,前方的敌人不过仅剩百余人,也不敢再打了,纷纷往前而逃,裴家军趁机而上,亦往前逃着。

可骑兵终究比步兵快,身后的邓家军已追来,边逃还要边与身后的邓家军打斗着,步子不得不慢下来,尽管楚浔枂大呼要裴家军奋力往前奔,却是无用,渐渐被那些骑兵围成了圈。

裴家军将楚浔枂、宋清漪几人护在其中,楚浔枂看着四周的邓家军,绝对有两万,方才她的人又折损了小半,现下剩下的也不过七千余人,伤员过半,又无利箭,怎能敌过那装备精良的骑兵?

救援未至,虽是无人说话,楚浔枂却是能察觉流淌在四周的悲戚,他们都懂的,许是要葬身于此了,可即使是如此,却依旧将她护在其中,只觉火气上来,楚浔枂大喊,“都是征战沙场之人,有何惧?最后一战,何不痛痛快快!杀!”

声落,邓家军袭来,逃不得,也不逃,裴家军纷纷挥着刀,应对着袭来的长矛,清冷的月光照耀着,那鲜红的血泛着光,在空中洒动着,又酸又凉。

四处仿佛静谧,只余下这群厮杀的人,倒下,却又顽强站起,直至再也站不起了,围在外边的邓家军渐渐少了,楚浔枂也杀红了眼,她的血,敌人的血,同伴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襟。

又一长剑袭来,楚浔枂慌忙侧身而躲,没想身后却是扶着宋清漪的媛兮,眼见长矛快刺入媛兮胸口,千钧一发之际又一长矛袭来,生生将那长矛打过,回头,正是茗清。

来不及反应,茗清挥着长矛将那马上的骑兵打落在地,用力一插,利刃破肉,抽出长矛,血出,那人咽了气。

腰间一紧,只见茗清将她抱起,上了马,又是一人将媛兮同宋清漪抱上马,楚浔枂看着手臂上不停流着血的茗清,顿觉不安。

只见茗清落地站定,微微勾着唇角,这一刻他一向清冷的脸上竟是现了笑颜,楚浔枂只听到他轻声说着:“公主,往后不得差使茗清了,茗清走了。”

楚浔枂看着茗清那双深沉的眸子,这是第一次同他四目相对,从前的她在吩咐命令时,茗清从不敢正视她的,也是唯一的一次······

“茗清!”楚浔枂抓紧了缰绳,她知道他要干什么的······

茗清也不理楚浔枂,而是转身,对着依旧围在四周保护楚浔枂的那二十余人沉声大喊:“我与剩下的人辅助你们,哪怕是尽了性命,你们也要将公主安全送出!”

语罢,不给楚浔枂反应的时间,茗清快速以长矛刺在战马的脖子上,刺痛传来,战马大惊,失了惊往前奔着,那二十余人赶快跟上,厮杀着,茗清则带剩下的人杀着四周袭来的邓家军,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鲜血不停溅到马上,就连宋清漪与媛兮的衣裳都红透了,却始终没有伤到她们半分,那利刃被挡住了,被裴家军与楚浔枂的属下挡住了。

马速越来越快,出了包围圈,却是依旧不减速往前奔着,邓家军想追,却是硬生生被那不过三千余人挡住了,破了皮,流了血,断了手,却是不走,依旧抵抗着,直至如一具破皮囊,轰然倒下,没了生息。

楚浔枂回头,只见那一个个不停倒下的裴家军,一个个不停倒下的她的属下,一地的残骸,就连那清冷的弯月都染了血色。

她已瞧不见任何人,瞧不见茗清,脑中尽是茗清那她从未见过的笑颜,耳边回荡着茗清的那句话语,可是她知道,或许,她再也见不到他了,他走了,一直存在着,却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等完结了,一定要写一个茗清的番外,一定要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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