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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行宫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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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宸青宫,楚浔枂就打开了那木盒,其中有一包药材,还有一书信,信中开头为赠含嫣,仔细看了看,是封情人私信无疑的,却是没有落款。

楚浔枂将书信又读了个遍,最后将目光定在开头,她记得玉贵妃的闺名,傅含月,信中所记为“含嫣”,信中有了定论,楚浔枂叫住了刚来禀报事由的琉玹,问道:“你可知道这宫中皇后的闺名?”

“属下知晓。”虽不知楚浔枂为何要问,琉玹依旧应着。

楚浔枂看着琉玹,其意明显,琉玹也不直接出言,会意,上前,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白纸上写了三个大字。

楚浔枂看着那三个大字,不正是“傅含嫣”么?面色冷了些,这原是给傅皇后的私信,且楚浔枂回想起那册封太子妃时领下的圣旨,徽宗的字迹与这信上的远远不同。

又仔细思量了些,楚浔枂大概知晓了静妃将这书信交由她的意思。

也不顾及纸上未干的墨痕,楚浔枂将那白纸拿出,就着桌上的烛火,点燃,白纸染着淡黄色的火焰,渐渐成了灰渍。

楚浔枂也不再纠结,将木盒中的药材取出交由琉玹,让他带回玄机楼仔细探探,倒不是恐药材不安全。只是想知道其中是何物。

不过晚上,琉玹就带了那一包药材回了宸青宫,这药材正是给安胎补孕之用。

“大夫还言,这药材中多了一味药,是极难寻的火灵芝,固孕效果极好。”琉玹说着。

“嗯,本宫知晓了,你先下去。”楚浔枂淡声吩咐着,回想着此前静妃试探她何时要麟儿一事,脸上染了些温情,竟是连难寻的火灵芝都寻来了。

晚膳十分,宋君颜回了宸青宫,楚浔枂将静妃一事说与宋君颜听了,宋君颜温声应着,却是在低头吃饭时眉头蹙了蹙,嘴角带着些讽刺的意味,他倒是打算得极好的,竟连他的心思都要猜准了么?

想着,宋君颜目光泛冷,放下碗筷,看着已经吃完坐在一旁的楚浔枂,猛地伸手将她环住了,抱得很紧。

猝不及防被抱住,楚浔枂有些懵,却似是察觉了宋君颜的不安,楚浔枂就放软了身子,任由宋君颜抱着,宋君颜也不言,在楚浔枂耳边呼着气,他的夫人为何总有这般多的人觊觎?

第二日,楚浔枂去长宁宫请安时,没有错开妃嫔请安的时间,与一众宫妃遇上了,几乎个个幸灾乐祸的模样,却是用极为哀伤的语气与悼念着刚故去的静妃,听着让人觉像极了死了亲人的断肠人。

楚浔枂却是不愿再听,只觉矫揉造作得让她作呕,就辞了伏皇后,回了宸青宫,临走前还听到殿内传来唏嘘声,嘲讽居多,倒也没介意。

回了宸青宫,徐书房的庞总领却是来传话了,楚浔枂走了过去,对着庞高笑笑,温声道:“不知庞总领来宸青宫作何?可是父皇有旨意?”

“奴才给太子妃请安。”庞高却是恭恭敬敬给楚浔枂行了礼,面上带笑,客气道:“奴才奉了皇上的命前往宸青宫传话,皇上下朝后已与太子殿下前往上京郊外行宫,要去行宫住几日,避避暑,故命奴才来传话,让太子妃伴太子殿下一同前去。”

“劳烦庞总领了。”楚浔枂客气道,顿了顿,又道:“敢问庞总领,可是父皇带众皇子前往行宫避暑顺议政事?”

楚浔枂这话一出,庞高就就会了意,低声道:“除却太子殿下,瑞王也一同前往,还有宫中的茹妃娘娘与敬嫔小主。”

“好,劳烦了。”楚浔枂应着,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茗香,茗香快步出来,将一个锦囊交由庞高。

庞高先是推辞了几下,楚浔枂却是轻声道:“不过一番笑笑的心意,去上京的茶楼饮杯茶还是够的。”

话已至此,庞高也不再推辞,而是接过了锦囊,藏于袖中,可见袖中垂了两寸,对着楚浔枂行礼,笑道,“奴才谢过太子妃。”

楚浔枂笑笑,也不言,庞高领着小太监退下了,楚浔枂脸上的笑渐渐散了,面色微淡,沉思着,虽说是七月时分,不过半月就到了八月,那时天气渐凉了,而去行宫折腾麻烦,倒不如不去,可徽宗却偏偏去了,还带了瑞王一起,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正沉思间,媛兮却是上来了,出声,“太子妃,行囊已打点妥当,马车在宫门口等候许久了。”

楚浔枂回了神,她知道媛兮的意思,淡声回答:“好,出发吧。”

“是。”媛兮允了诺,退了下去。

到了宫门口只见马车,楚浔枂没有见到宋君颜,着茗香问了等候的宫人,才知宋君颜已夹着马随徽宗先行一步了。

马车动了,路上摇摇晃晃,楚浔枂半卧在软榻上,看着读着手中的佛经,却是蹙了眉,读不下了,遂将佛经甩到了桌上,也不知为何,她觉得心慌得很。

另一边,宋君颜与徽宗先到了行宫,下了马,瞧着稍后的马车也停了,还不待他动作,瑞王就先行一步了,瞧着明黄的车帘打开了,就躬下身,扶着徽宗下了马车。

“父皇慢些。”瑞王的语气中掩不住的关切,眼中的孺慕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又带着自然的敬佩之情,倒是取悦了徽宗。

“旸儿有心了。”徽宗语气温和了许多,就连瑞王的名都唤了出来。

瑞王与徽宗间正是父慈子孝,让身旁的御史恭维了一番,徽宗也不说话,只是笑笑,眼中看的却是宋君颜的方向,却没在宋君颜的眼中看到半分的落寞,依旧是淡然。

情绪隐藏得很好,这让徽宗甚是满意,毕竟一个帝王也不能随意表现情绪的,可却又不喜,身为人子,宋君颜对他却没有任何敬畏,终究是没将他当成父亲。

徽宗眼神冷了几分,将目光收回,看向脸带关切瑞王,心中舒爽不少,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暗了暗。

许是察觉了徽宗目光的变化,瑞王转过头,瞥向宋君颜,在旁人瞧不见的地方扯了扯唇角,尽是讽刺之意。

宋君颜却是没有理他的挑衅,将马交由奴才,淡然跟在了徽宗身后,进了行宫,不过是因着他是玉贵妃的儿子,徽宗才将他认回的,而从这太子封号落在他的头上起,他就明白,于他而言徽宗不过是一个帝王罢了,而徽宗也自然是明白此的。

故,那所谓的父子情深戏码,他不愿去演,徽宗也自然不愿的,既然两人都心知肚明,倒不如像现在这般,井水不犯河水。

而且,宋君颜眸子冷了下来,这次的行宫之行本就不必要存在,可徽宗却是偏偏来了,还带了瑞王,徽宗明知户部一事过后,他与瑞王形同水火,却是毫无顾忌的把他们都带上,不正是有旁的打算么?

而且,上次户部一事后,他从瑞王那取来这般多的私产,本该是瑞王元气大伤,该是修养的时候,可瑞王却毫不在意,还处处挑衅于他,若不是还有强大的后盾在,瑞王肯定要夹着尾巴做人。

被逼急了的狗就算是咬了人,他也不怕,毕竟被逼到绝路了,那也是强□□末了,而现在的瑞王却不一样,就如准备充足的狼虎,胸有成竹,故才会肆无忌惮,正是该防备的。

可如今,他却不知瑞王的底牌是何?哪怕是上次他查到了瑞王私用国库,却因着不知他的钱用于何处,就算是将证据捅了出去,却是没人会信的,故他才会选择与瑞王私了。

以贪污罪证威胁瑞王之法有了效,现下瑞王终究忍不住露出了底牌,倒也不是没有成效,想着,宋君颜略停下了脚步,侧头看了眼琉珠,小声吩咐道:“将在行宫四处守的人增加一倍。”

“是。”琉珠点点头,看了四周无人注意,就自然的侧身从队伍中离去,出了行宫。

行宫虽无皇宫奢华,却也精巧至极,素色的帷幔,泛着光的汉白玉砖,殿内凉爽至极,没有任何暑天的意味,倒是让人想加衣,真不愧为避暑行宫。

入了行宫,徽宗便遣散了宋君颜与瑞王,庞高着两对宫人引着宋君颜与瑞王前往各自的偏殿。

入了偏殿,虽无主殿大,却也是凉爽至极,不过才在椅上坐下,微闭着眼,还未来得及闭目养神,就听闻窗外传来脚步声,宋君颜开了窗,只见琉珠从窗外进来,行礼,“禀太子,玄机楼的属下在林中寻得这物。”

说着,琉珠将手心之物双手奉上,宋君颜接过,打量着,这是一根断箭,箭尖上带着未干的血渍,而且,宋君颜瞧着箭尾的断口,还是崭新的痕迹,像是才折断不久。

“只寻得一根么?”宋君颜看向琉珠。

“不止,寻得十余根。”琉珠起身,应着。

“十余根······”宋君颜喃喃自语,沉思着。

没想,门口却是传来动静,琉珠快速运功又往窗户潜了出去,宋君颜将窗户放下,淡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小太监进来了,行了礼,“奴才参见太子殿下,瑞王邀太子殿下去前去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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