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绝户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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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

“我明日便是皇子妃,我不能来么?”莹宁轻笑,走过来,依在萧子怿身边。

萧子怿不动声色的推开她,莹宁笑了,她将手伸到萧子怿面前!

萧子怿目中眸光大盛!

月光透过窗,洒在莹宁手上,手白如玉,线条极是优美,手心中有粒丹红的珠丸。

萧子怿抬手欲取,莹宁蓦地收回掌心。冷笑着看他。

你身上自小被种了雷公藤。只有这颗丹药能解,这你应该清楚。

萧子怿不语,心里另有想法,莹宁不是他的对手,此时不夺,更待何时?

萧子怿身形微晃,只听得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别徒劳了!大皇子!”

一个人影进得房来,身着黑衣,面罩轻纱,瞧不出面目,身量俊雅,雌雄莫辩,声音清和,实在难分男女。

萧子怿大惊,此人在窗外不知多久,他竟毫无觉察。可见此人的武功多么深不可测。

他一惊后,又轻松下来,闲闲道,阁下是谁?在他自己的王府,来人纵然武艺高强又如何?他并不怕他。

来人轻笑,道:“萧皇子,你身上的雷公藤并非只有一种解药可解,你如果愿意,我可以为你解毒。如此,你便不用娶这位郡主为妻了!”

莹宁大怒!她闪身近前,想要看清来人的面目。岂知才踏出一步,已腰间一痛,黑衣人袍袖轻挥,一缕丝带疾射而出,丝带顶端系了个铃铛,铃铛撞击她腰部!

莹宁脸上变色,黑暗的光线上,来人丝带轻挥,居然认穴如此精准,实在不是她可以抗衡的!于是她不再吭声。

萧子怿也吃了一惊,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雷公藤之事怎会被他知晓?莫非他躲在屋外偷听到?

这事事关他的江山地位,于是他道:“先生肯解我的毒,怕是也有事相求吧!”

黑衣人呵呵一笑,笑声颇为好听,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倒像是空荡荡的房间透过的回音。听不出年纪,性别。

只听他道:“我只想要一样东西。”

“胭脂草!”

萧子怿一愣,胭脂草是外邦进贡的观赏花草,皇宫内苑到处都是,有什么好稀奇的,随便采一株就行了。

虽然胭脂草也算奇珍异草。可在他这个皇子看来,也并不如何难寻。

黑衣人又道:“不是普通的胭脂草!是前杨皇后长生殿里的那株!!!”

“什么!”萧子怿失声,“要长生殿里的那株!”

黑衣人续道:“正是。我便要那一株!”

萧子怿脸色苍白,当即摇头,“我无法做到。”

他没有拖委,确实办不到。

杨皇后半生戎马,是洛西国著名的女战神。名震三国。

她玉甲白马,执一柄著名的形状奇特的剑,剑名“美人”。

宫中胭脂草,初始便是她由战场上摘下,带进宫内。

萧皇对她敬重敬爱,从此外邦投其所好,尽献胭脂草。

皇宫内,此等奇珍,不过数十株,其中有一株色泽绯红的胭脂草,全皇宫仅有一枝,是杨皇后当年从战场上得胜归来,亲自带回宫中种植的,自她病后,直到死去,长生殿里,那株胭脂始终陪着她。

那株胭脂草,除非洛西国被灭,否则任谁也无法将它带出宫门去。

萧子怿实无办法。

三人陷入了死寂中。

良久,黑衣人突然叹道:“看来你当真办不到。”

话音未落,飞身跃起,破窗而出。

一条丝带反身袭向莹宁,玲铛轻响,莹宁腰间一松,手脚立刻自由了。她心下惴惴,此人武功高深莫测,又不知是何来历,偌大的皇子府,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萧子怿一脸苍白,莹宁突然奔到他身边,将丹药纳入他口中。

萧子怿一愣,丹药入口即化,流进胸腹间。

莹宁望着他,眼神中有暖意。

她道:“其实,我只想你心甘情愿娶我为妻。”

她偎向他,柔声道:“子怿哥哥。今后,你想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她态度突然八十度大改变,萧子怿有点不知应对,轻轻搂住了她。

司使高叫:“吉时到!”

莹宁一身新服,凤冠霞帔,流苏遮面,精致的衣裙上描着凤凰,极是艳丽。

脸上胭脂红妆,秀眉婉约,说不出的风流风华,坐在轿中。

萧子怿一身大红吉服,头戴玉冠,几缕发丝挂在额头,越发显得风神如玉,潇洒难言。

真是郎才女貌,观者轻叹。

皇室娶亲,整个都城都在轰动。

百姓围成一排一排,长队如龙。

萧子怿骑在马上,日华照在他脸上,他眉眼淡淡,嘴角似笑非笑。

路南屏站在人群中,一眼望去。

心像被谁重击了一拳,眼泪不受控制的便要夺眶而出!

他婚了!他婚了!他终究是娶了莹宁!

路南屏怔怔的站在人群里,四周的喧哗叫嚷就仿佛听不见一般。

眼里,就只有他骑在马上,后面的凤轿,是他迎娶的新妇。

路南屏看着萧子怿从身边,像慢镜头般行过。

她喃喃道:“萧子怿,萧子怿,萧子怿。”

马上的萧子怿突然回过头来,在人群中看了一眼,似在寻找什么?

眼神热烈,那一瞬间,路南屏当他已发现了自己,立刻转过身去。

再起身时,迎亲的车队已渐渐走远。

她握紧手中秀丽牌,不管如何,她要去皇宫一趟!

此时整个洛西国好像遗忘了二皇子萧子恒,没有一个人提起他,她实在很想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出征的几万将士是否都死于那场罕见的沙尘暴,难道竟没有一个人逃回来吗?

这实在是件很不寻常的事!

最不寻常的是,根本没有任何人来过问这件事!

她决定了,去皇宫!

半山腰小屋

偷钱拥着小玉,很久很久,两人抱着,像是时间都忘记了。

偷钱如此专注,以至于青莲和路南屏都走了,他也未曾发觉。

他突然也觉出自己有些忘形,不好意思的捋头发。

小玉看着他,两人对望数眼,突然都笑了。

这一笑,像隔了几生几世,双双只觉得,活到如今,这一笑,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痛快至极。

偷钱握住小玉的手,声音极是愉悦:“小玉,我好高兴!”

小玉温柔的看着他:“我也一样,偷钱哥哥。”

小玉喝了青莲的血,就如同喝下了数十味珍贵的药材,此刻毒性已解,眼神晶亮,面容红润,偷钱和她一起,倒显得更加文弱了。

小玉低声说:“那位姐姐很可怜。”

偷钱点点头,答:“嗯。”

转而又高兴起来,“小玉小玉,我们去小鱼坟前告诉他,你好了!你好了!”

小玉立刻答应:“对!我们去告诉哥哥!”

小鱼的墓在山林深处,倒是个鸟语花香的好地方。

当日,偷钱也不知为何娘要对小鱼下手,不过,杀了娘,他并无愧色。

他想起娘临死前抓住他的样子,便忍不住发抖。

小玉奇怪的看他,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

偷钱跪在小鱼坟前,他的眼神很悲伤。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在他活过的二十几岁的年轮里,唯一待他好的朋友,他很悲伤。

小玉抽泣地跟哥哥说着偷钱怎样救她,这么多年来怎样把她安排妥当,又抽抽泣泣的说救她的青莲姐姐是个药人,她觉得很是可怜。

念念叨叨,没完没了。

偷钱一开始还默默的听着,越听越不耐烦,哎,女人啊,天生一个复读机嘛。

复读机这个词还是路南屏教他的。

因为他路姐姐的叫,路姐姐的叫,路南屏翻白眼,“别老叫老叫,你复读机啊!”

想起路南屏,偷钱便觉得心中一阵温暖,却不知她独自去了哪里?

小玉的毒伤已好,偷钱只觉得对小鱼的愧疚稍稍减淡了些,心中极是高兴。

二人在山间小屋内住了几天,偷钱甚为担心路南屏,便问小玉可愿和他出去走走,或者天下都走一遍也未尝不可?

小玉自中毒后,便难得下床,整日里都蜗居斗室,烦闷得快长发霉了,一听此言,高兴得不得了,当即便央着偷钱,即刻下山。

二人稍稍整理了下行装,这就下了半山。

偷钱此刻像个刚刚动情的少年郎,事事都听小玉的,都征求她的意见。

她说好,便是好。

到得集市上,小玉如同鸟儿般,快活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偷钱身上还有很多银两,银两对他而言,从来就不是问题。

小玉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看到什么就买什么。

偷钱乐呵呵的跟着付帐。

二人年少活脱,又出手阔绰,小贩们纷纷测目,均猜想是哪家少爷小姐偷偷溜出来玩。

谁能料到这么偷钱文弱的身子骨下是一柄令人胆寒的刺。

谁能料到他是天下闻名的第一杀手偷钱

梳妆剪影淡描眉,春日鸟语花正媚,小玉在客栈里,对着镜子细细描眉,铜镜印出她的脸,笑容溢溢,甚是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像琉璃般闪着光泽。

偷钱在一旁静静的看,他轻轻的靠过去,靠进小玉的身侧,轻声说:“小玉,我娶你吧。”

小玉脸上顿时飞红一片,她有些忸捏,却含羞着点点头。

偷钱大喜,拿起桌上一枚金钗,细心的插在她发间。

小玉的脸越发红了,偷钱此时只觉得喜悦无限,心想,以后再不做杀手了,买几块地,搭个房子,便在山间,和小玉一起,再生几个孩子,就这样,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小玉似是听到了他的心声,眼里流出温柔之意。

萧子怿用秤挑起莹宁头上红巾,喜娘乐滋滋地在床上撒满了花生,枣子,随即掩门出去。

室内红烛高烧,映得人心俱醉。

莹宁面带羞色,坐在大红床榻中间,缠金丝绕着床纬,皇家的富丽堂皇。

萧子怿挑起她喜帕后,再无动作。

只是坐下来,独自喝起了交杯酒。

莹宁站起身来,走到桌前,举杯强行和他共饮。

两人方才喝下这杯意喻合欢的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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