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美人入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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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看着他的背影,也艰难的爬起来,跟了过去。她心中大事一了,这才感觉到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的苦痛。可是这样的苦痛,却让青莲觉得异常的满足和快活。

她踉踉跄跄的跟进了帐篷,之后,看着大夫们进进出出,一番把脉过后,只说到:“皇上是消耗了太多心力内力,内外交瘁,所以暂时昏睡,并无大碍。”

青莲听见这句话后,一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她高兴的感谢着大夫们,一个士兵走到营帐门口道:“热水已备好,请问黄将军如何处理?”

青莲这才知道,原来黄武还是个将军,黄武闻言,看了看青莲,脸上却满是踌躇和尴尬。

青莲忽然反应过来,便道:“抬进来吧。无妨。”

黄武闻言,松了口气,然后道:“那在下不打扰了,姑娘也早些休息。”

青莲施施然行了一礼,道:“多谢黄将军。”

黄武闻言笑了一下,说道:“皇上是我夷族的皇上,姑娘这话,到是见外了。”

青莲一想也是,呵呵一笑,黄武点了点头,便掀帘而出。热水送上来,人也退了下去,不大的帐篷,立刻暖如初春。

一番折腾,早已过了三更。青莲疲累异常,爬在泷的窗边便沉沉睡去。

那一觉睡得极其安稳,让青莲心情极为放松,哪怕是身处军营,却也感觉到无比的安全和妥帖。

黄武站在门口,看着营帐上那个烛火投射出来的影子,只觉得心中忽然一阵轻松。

第二天一早,青莲便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双温柔沉静的眸子盯着自己,曾经梦想了多久的场景,终于在今天实现了。

青莲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看了看四周,唯恐又是在梦中。

他仰起头靠在榻上,淡淡的说:“白将军死了。”声音绝望,孤独,飘渺得放佛不在人间。

青莲一下站了起来,惊讶的问道:“怎么可能?”

泷只觉得无力,他皱着眉心,痛苦的说道:“我亲眼所见,他,跌落下了棋盘山顶。”

青莲又坐了回去,她终于知道泷的疯狂是为何了。白将军,已经是泷的家人了。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所有语言都是如此苍白,她只能伸出手去握住泷的手。他的手异常的冰凉,手指修长。握上去,放佛握住了一块冰,却生生将青莲的心烫伤。

过了半天,她才挤出两个字来:“节哀。”

青莲越发紧的握住泷的手,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泷转过头看着青莲,然后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脸颊,他曾经想要将这幅皮囊的模样忘记,可此时,他才发现,有时候,有些东西,用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他缓缓开口,说道:“我要你去陪萧子恒,成为他身边最受宠爱和信任的女人。你也愿意吗?”

青莲的手立刻僵硬在泷的手掌中,泷感觉到她略微的颤抖,却不打算退让,他凝视着青莲道:“我知道这很残忍,可是,现在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只有你了。”

他那么说着,却如此温柔,让青莲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青莲还欲拒绝,泷却捂住了她的嘴,哀婉的说道:“求你。”

青莲看着他那张脸,终于点了点头。

萧子恒也是萧子怿的敌人。

泷听她一口答应,一颗心,忽然涌上了愧疚。

跨出了营帐,营帐之外,已经是晴空万里,青莲忽然理解了曾经看过的那句话:明媚的忧伤。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阳光越灿烂,心里却越悲伤,一股股的无奈涌上心头,明明不愿意去做,却又不得不做,多么无奈,人生总是如此无奈。最可悲的却是,这样的无奈,是自己追求了半辈子的。

她转身对门口的一个士兵说道:“我有事要离开,劳烦小哥你通知黄武将军过来一趟。”

那小伙子立刻跑开了,青莲看着他青春活泼的背影,忽然非常羡慕,不是羡慕他的年轻,而仅仅是羡慕他,年少不知情滋味。不知情之味,便不会受伤害。

她又看了一眼帐篷,终究没有再迈进去,只隔着帐篷说了一句:“我走了。”

站了半天,却没有听见里面有动静,青莲自嘲的一笑,笑自己竟然还抱着希望,正欲抬脚,却听见泷一声极淡的声音从帐篷内传来:“保重。”

青莲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一句的时候,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她嗯了一声,不敢再回头,加快步子朝洛西国方向跑去。

从今以后,各自天涯。

而此时,萧子怿已经坐在颠簸的马车里,他将自己深深埋在一套狐裘中,即便如此,他还抱了一个暖炉在手中。深秋,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是最舒服不过的天气。可是,如今的萧子怿,却连这意思寒意也受不住了。或许是从未起得这么早过,寒冷的空气令他极为不舒服,从起床到现在,他一直在咳嗽。

萧子怿却还在马车里颠簸,马车速度虽快,却考虑到萧子怿的身体,终究快不到哪里去。饶是如此,他们也还是一步一步接近了洛西国。

甚至比不过日夜兼程的路南屏,就在三岔路口上,一个人影忽然从树丛中蹿出来,她横提着一把剑,大喝道:“留下干粮和水,饶你们一命。”声音嘶哑得好像破了的风箱。干将看见那个人的脸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路南屏?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和萧子恒在一起的吗?此时应该早已受了伏击。干将一时间愣在当场,有些无措起来。

马车身剧烈的颤抖让萧子怿缓缓醒来,莫邪感觉到古怪,一般的盗贼,干将早已出手消灭,此时又怎么会还没有动静。

她掀开车帘,忽然看见路南屏,虽然此时她狼狈不堪,可是,莫邪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她来。

她心头狂跳,想的竟然和干将一样,夫妻俩相视一眼,还是莫邪反应快。她急忙钻进车厢里,拿了些水和干粮出来,一边对萧子怿道:“主上,是个饿极了的难民截道。我瞧着可怜,就给她些吃食打发了吧?”

萧子怿此时心心念念的都是萧子恒,加之夷族大乱刚过,有难民也是正常之事,故而没有太在意,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莫邪将水和粮食递给了路南屏,然后道:“快走开。”

路南屏本就只是饿极,此时见有吃的,只说了声:“谢谢。”便朝夷族跑去。

莫邪看着她跑的方向,心中却又忽然感到安心,幸好主上此时已经不在夷族。

或许是冥冥间的定数,萧子怿和路南屏就此擦肩而过而不自知。莫邪不敢进马车面对萧子怿,只得和干将坐在帘外。两个人都没有敢讲话,默默无言的赶着车。

人生似乎总是有太多的变数,而计划始终不如变化快。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肯采纳干将的意见——让马车减缓速度。反而是越发催促起来,让干将快些。

莫邪坐在萧子怿的身边,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心中生疼,却又无可奈何。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他更固执的人了。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总是到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不过为了一个萧子恒,竟然舍弃了寻找多日的路南屏,这么急匆匆的赶着回去。多情,是萧子怿最致命的伤。

马车有节奏的颠簸着,萧子怿服了药,精神渐渐轻松下来,他靠在车座里的塌上,狭小的空间,加上温暖的锦被,他渐渐觉得昏昏欲睡。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睛,手中的暖炉应声而落。莫邪叹了口气,替他将被子掖好,也靠在一旁,闭目养起神来。

她不懂,萧子怿究竟想要什么。从前,他那么执着的要得到皇位,后来,他那么执着的要得到路南屏,而现在,他却为了一个一直以来是对手的萧子恒,不远千里的赶回去。

莫邪知道,即便干将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也来不及阻止暗的计划了。因为,按照计划,就在今天早上,萧子恒就该启程返京,暗的计划,也就开始实施了。

秋高气爽,棋盘山脚下,却已经热闹非凡,萧子恒骑在一匹马上,昂首挺胸的看着脚下一批臣子,他凝视着腾蛇道:“腾蛇将军,洛西大军便交予你了。我军不可主动出击,但若夷族来犯,必定不能轻易言败。”

腾蛇跪地令命。萧子恒满意的看着恭谦的腾蛇,又对司马道:“司马将军,你协理腾蛇将军,处理营中事务。”

司马将军出列领命谢恩,腾蛇歪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目不斜视的盯着地上,面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萧子恒最后扫视了一眼所有的人,终于拍马扬鞭而去。

腾蛇站起身来,对司马将军一鞠躬,说道:“还请司马将军多多指教。”

司马急忙回礼,也客气的说道:“腾蛇将军言重,言重了啊。”

两人互相客套着,眼神交错,却火花四溅。

萧子恒策马狂奔,在一处林子,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一闪而逝,极像路南屏,萧子恒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将路南屏忘记在了洛西军营,于是又朝回奔去。腾蛇与司马尚站在门口没有离开,见萧子恒回来,大家都是一惊,齐齐朝他望去。而萧子恒却脸色铁青,回来的路上,他才忽然注意到,路南屏昨晚竟然异常的安静,没有叫骂,没有折腾厨房,没有那么刻薄的对待下人。

他的心头,不自觉地就慌乱起来。他根本来不及理睬那些行礼的属下,径直朝软禁路南屏的营帐走去,营帐内安静无声,萧子恒却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他一把扯开了营帐的门帘,看见床上那颗小小的后脑勺,心里忽然一定。他放慢脚步,朝床边走去,边说:“怎么?生我的气了吗?”说着,朝床上靠过去,越靠近床上那个人,萧子恒感觉嘴唇上的新伤就越疼几分。

忽然,萧子恒僵硬在当场,他一把揪起床上的人,惊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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