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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重新出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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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DY来到了滨海。

在火车接站口,JUDY扎了一个马尾辫学生气十足,远远看见平安就在招手。笑容洋溢,一脸的阳光灿烂。

“侬气色老好类,过的惬意吧,这段时间。”平安调笑道

“你也不要太潇洒哦。”上海人当时时兴用滨海市本地一家西服企业的广告词开玩笑

谈笑间出了车站,平安带JUDY到月湖边的一家海鲜餐馆,石浦饭店。这家餐馆一直以烧本地菜而闻名,尤其是对于外地人特别是上海人来讲,这家海鲜馆是如雷贯耳的。当然价格也很是不菲,一般都是生意人觥筹交错的场所。V公司的领导来滨海检查市场也是免不了被当地代理商在这招待的。

JUDY当然知道,“这么客气,我们随便吃点好了”。

平安笑笑,“你来嘛,怎么着也得是贵宾待遇啊.何况你马上要远离我们的祖国。必须给你留下一个我平安对你情深意重的好印象。等你学成归来,我还要仰仗你这个海归人士保我前程呢,现在绝对不能怠慢。”

作为一个上海姑娘,JUDY显然是对这份恭维很受用的。

月湖,作为滨海市区中心的一个开放性湖区公园,历史悠久。宋元以来,月湖是浙东学术中心,是文人墨客憩息荟萃之地。唐代大诗人贺知章、北宋名臣王安石、南宋宰相史浩、宋代著名学者杨简、明末清初大史学家万斯同,这些风流人物,或隐居,或讲学,或为官,或著书,都在月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痕。

显然,作为一个女文青,吃饭的环境也是很重要的。

宁波菜又叫甬帮菜,擅长烹制海鲜,鲜咸合一,以蒸、烤、炖等技法为主,讲究鲜嫩软滑、原汁原味,色泽较浓。作为一个老底子上海人,很多的老上海本身就是滨海市人。

“你们家跟滨海也有渊源吧?”席间平安问。

“很多上海人都有啦,我爷爷是滨海北港人,年轻时到上海学做裁缝。奶奶是苏北的。”JUDY咬着滨海咸蟹满足的神态回答,“这里的咸蟹真地道,泥螺也好吃哈。上海的又贵又瘦。”

看见她这副爱吃咸腌海鲜的神态,平安不禁想到了孝洁当年也是这个模样。脸上不禁浮起了一丝迷之般亲切的笑。

“笑的怎么这么诡异啊,想到什么人了吧?”都说女孩的神经非常的敏感,果不其然。

“确实,想起了过去一个女生。她是西南人,但却跟你一样爱吃咸腌的海鲜。”平安有些伤感的轻声说道。

“是你那个大学初恋吧?”JUDY一脸关切,“原来你跟我讲过一些你们的事情,但没详聊,现在就好好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这类隐私,我们女生可是最有兴趣哦。”JUDY故作调皮的调侃。

这一段感情,平安确实倾注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以至于在跟别人倾吐的间隙都觉得呼吸有时是那么的艰难。平安难得找到这么一个倾诉对象,几乎是一口气和盘托出,顿觉轻松。

“发生了那么多事,有那么多的不快与不如意,可每次回忆起往事,还是觉得温馨大于哀伤。有时会莫名其妙感受到曾经被牵过的手仍有爱的余温,这份温热一直蔓延到心底,整个心都是暖暖的。人,仿佛笼罩在冬日的暖阳,温暖如初始。”平安说完这段,几乎自己都被感动?浸润。

“哇,讲的我都被你这个痴情种给感动了。”JUDY略显夸张的表情,“说真的,我还真是有些羡慕孝洁,能有这么一个男人对自己一往情深。真想有机会见见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痛苦如斯,如此长久。”

“她身上有一种光,就是那种灿若夏花的少女之光。常能在日剧里看到的柔软,甜美的女生向你跑来时背后散发出来的青春气场。”平安认真的回应。

“你说的太炫了,连我作为一个女人都心动了。我觉得不是她太好,是你的浪漫情愫和口才太好了。”JUDY此时显然有了一个普通女性对另一个女性的天然比较与妒忌心理回应。

“也许我父亲说的对,平安说,”我和她终究是在太不一样的原生家庭长大,注定了我们是两个精神追求世界的人,纯粹的爱情在这个消费社会是被高估的,最终能让彼此走的远的是价值世界的契合与认同,以及为共同目标前进的动力。”

平安将西区NIMO与赵晓伟即将结婚的事跟JUDY说,“你看,表面上两人似乎文化存在较大的差异,应该在生活理念,事业追求上有很大的不同。但对金钱的渴望,对改变家庭经济命运的目标与野心上,两人却达成了很好的契合,最终却成了婚姻的伴侣。其实从他们的结合上,恰恰反应出我与孝洁之间没能在一起的最根本原因,她要的生活,我给不了。她其实一眼就看到了我和她的未来。”平安说的不无伤感。

“绿茶婊“,JUDY轻轻吐出三个字。

“什么?“平安没有听清。

JUDY凝视着平安,脸上浮出一丝迷之微笑,“来,平安我敬你这个痴男一杯。”

JUDY在滨海待了两天一晚,期间平安除了陪她到滨海市内的城隍庙,天封塔转了转,还特别到余秋雨写《文化苦旅》的天一阁去看了看。

天一阁藏书楼是一排六开间的两层木结构楼房,坐北朝南,前后开窗。楼上原来通六间为一,每间中间用书厨隔开,书籍就放在厨中。楼下当中三间品连一起,作为中厅,两旁高悬学士们题写的楹联。大清乾隆帝修《四库全书》成,抄写七部,建文澜、文渊、文源、文溯、文津、文宗、文汇以贮。这七阁的形制,就仿照天一阁。并于乾隆三十九年六月,派时任杭州织造的寅著专程到天一阁作调查、测绘。可见天一阁在中国读书人心目中地位之崇高。

游览间隙,平安与JUDY还读到了这么一个有关女性与藏书的悲剧故事:

清嘉庆年间,知府丘铁卿的内侄女钱绣芸,酷爱诗书,凡闻世有奇异之书,即多方购之。她常听丘知府说范氏天一阁藏书甚富,其中多罕见之版本。阁中三百年来书不生蠹全赖芸草之功。钱姑娘听后顿生仰慕之情,用丝线绣芸草数百本,“绣芸”之名由此而得。父母甚爱其女,揣其情,不忍拂其意,于是由知府做媒,嫁给了范茂才。结婚后,绣芸以为成了范家媳妇,自然可以登阁看书看藏书和芸草了,哪知范氏家族有规矩,严禁妇女登天一阁。绣芸听后,怅然如有所失,由是得病,抑郁而终。临死前哭着对茂才说:“我之所以来汝家者,芸草也,芸草既不见,生亦何为?君如怜妾,死葬阁之左近,妾瞑目矣!”钱绣芸至死也没有见到天一阁上的藏书和芸香草。

这个凄婉的悲剧故事不禁让平安与JUDY感叹,一个女性竟有那么坚韧而又脆弱的文化渴求。

“在今天这个越来越商品化消费的社会,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愈发显示出它的生命力。

婚嫁仍是女性的修罗场,在社会长期的灌输下,很多女性确实通过男权红利靠嫁人改变了自身乃至家族的命运。从这个层面,我接受当下很多女性这个现实的选择,但从文化教育的层面,我又不甘心这个丛林强者掠夺的规则。“平安说到激动处有些愤懑。

“欲望是最好的激励,姑娘也是男人最好的奋斗剂,理想还是要有的。“JUDY微笑的拍了拍平安的肩。”VECENT,我有一个直觉,不要轻易放弃自己,你今后一定大有可为。市区我待够了,带我去宝山看看吧,看看那个最让你痴迷的地方什么样。”

于是在那个阳光的午后,平安这么多年又带着另一个女子来到了曾使他青春悸动的那座山岚。

那天因为JUDY的火车是在下午五点,因此他们山上的有些急促。平安多年后仍能回想起JUDY有些吃力登山时发出的鼻息声以及身上太热脱衣之后散发出来的淡淡花草香。

终于来到山顶,JUDY高举着双手,脚踩着炮台,可能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咪着眼睛大声说:我一向都比较喜欢有才华的男人,但我现在发现才华欣赏就好,跟有才华的男人相处会是很辛苦的事,而如果要保持长久的朋友,那还是留着做好朋友吧。VENCENT,这次我出去并不是要投靠他,追求他,而只是园我自己的梦。因为一流的情人永远不会陨落,永远不会失恋,我现在深信:“我爱你,与你无关这句话。我希望你也能振作起来,去做最好的自己。人生就是这样,你越阳光,你就阳光,你更阳光,你就是阳光。让我们都能成为我们自己的阳光。”

那一刹那,平安轻扬着自己的头,放眼望去炮台上的JUDY,她穿的那件博尼蓝像天空一样干净湛蓝,风吹来,前额的发丝在轻轻浮动,阳光在她的面盘洒下一缕金黄。

在以后的时光里,平安的脑海不断脑补这个场景,润色。像是影视特效打光,画面剪辑,深深的映在自己脑海。

其实我们倾尽自己的年华和时光去怀念曾许下的地老天荒,用尽青春和活力去覆盖走过的记忆。我在怀念你,你却在忘记我。而我们在经历多少才会知道,跟不同的人也可能有另外的世界和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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