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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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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城中,已是深冬,薄雪纷飞,差可拟作洒盐空中,落地皆是化作清水,不见柔美纯白身姿。
玉明殿中,宁帝手执盖碗出汤,再拿公道杯分茶入品茗杯,递与明景轩和高百青,道:“此次与丹国的战事,两位如何看?不用担心,他们都在外面守着”
“丹国这次挑起战争,看似是策旺夺位后的野心膨胀,以及秋来草原乏食南下劫掠,但细细想来颇多蹊跷之处。”高百青道,“几国之中,丹国将士虽是勇猛,却并非国力强盛。策旺夺位后,不思稳定政局而是四处征伐,无异于自掘坟墓。”
宁帝点点头道:“起始,丹国四处调动兵马,怕是装模作样,独独对大宁的侵入准备周至,且谋略缜密、用兵自如,非巴特尔可及。”
“圣上,此次丹国之战,与之前桐亲王的出征,有些不易发觉的相似。大宁初立之时,祖皇帝开疆拓土、平定四夷,再有先帝励精图治,才成今日大宁兴盛景象。但自从圣上继位以来,大宁对诸国优待如常,却是几国先后不安分起来。”高百青缓缓道。
明景轩转动手中品茗杯道:“先是小小济国欲侵丽国被挫,转而攻击大宁。后是西域各国因风俗之事,群起攻来。再有商事引起的丽国之战。宰相大人应是这个意思罢。”
高百青咱赞赏地点点头道:“圣上,这几次大战,若是单单看来,并未让人起疑。但是,连缀起来看,不仅三番两次削弱我大宁国力,而且桐亲王经历数次征战战功赫赫、兵权在握,已然功高震主。”
宁帝重又注水入盖碗,轻轻合上碗盖。
“父皇,前些日子我与四弟、顾待诏在御狄障内遭袭,从武功来看,那黑衣人便是围场之中的刺客。看来,丹国竟然有吞并大宁的狼子野心。”明景轩有些愤恨道。
宁帝手执公道杯为两人添茶,道:“丹国长于弓马,未必对排兵布阵乃至蓄养死士这等事情精通。纵观这几年的事情,怕是几国的背后,有一主谋,企图当是景轩方才所说。只是,这国隐藏很深,我们尚未查出。如此看来,桐亲王当是勾结他国,搅弄战事,以此博取军权,其意不言自明。”
高百青和明景轩闻言皆是一惊,紧皱眉头,默然不语。
“对了,北境大军中的细作查得如何?高爱卿说,你已然有所怀疑。”宁帝问道。
明景轩摇摇头道:“依北境征战的情形看,军中细作应与丹国、与刺客多有联络。潜龙军曾暗中跟随北境大军,并未发觉通敌叛国之人。就算刺客武功再高,也不至于一点痕迹也无。但棋枰阵法泄露出去当是事实,儿臣便从夏狩着手调查。虽有怀疑,但所得证据,却是,儿臣判断失误了。”
宁帝眸色寒冷如冰,只淡淡道了句:“继续查。或许,景轩可从桐亲王身上入手。他意欲犯上作乱,这细作,许是与他有关。当是他投靠的敌国派遣而来,甚至,是许鹰手下的人。战场上并无联络,应是夏狩之时,棋枰阵法就已为人悄悄带出大宁。”
“儿臣遵旨。”明景轩犹豫问道,“父皇,四弟,又该如何?”
宁帝翻看奏折,道:“既然刺客对你和景瑞都毫不留情,恐怕不是欲加掩盖。况且,对他而言,皇子,终究都是祸害。对了,安国遣使来朝的事情怎样安排?”
“回圣上,说到安国,此次也颇为奇怪。”高百青上前一步道,“向来安国远在西南,与大宁相安无事。但此番来朝,先来使者说,安国多年受大宁风华浸润,要与大宁在诗词、棋艺、茶事上一较高下。”
“哦?”宁帝放下手中紫毫道,“礼部可有对策?”
高百青答道:“礼部已然要去桐亲王府打听,请回顾待诏与烟茗姑娘。”
“父皇,此事交于我罢,我亲自去,皇叔该是不会拒绝。”明景轩道。宁帝闻言应下。
桐亲王府外,明景瑞正负手伫立马旁,在落雪满叶的树下望着远处的桐亲王紧闭大门,轻叹一口气,牵马转身。
“不想四弟竟如此用情至深。”明景轩看着无精打采的明景瑞道。
明景瑞脸色略显尴尬,仍是镇定道:“三哥这不也是来了。那日你我一同进王府欲见柔薇姑娘,争得面红耳赤,却并未见到佳人。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你这般每日来王府,只在外望望,又是何苦。”明景轩问道,“难道,你说要娶她,是认真的?”
明景瑞微微一笑道:“为什么不是认真的。她既然不愿露面,自有道理,何必强求,许是惧怕母后再次惩罚,许是不愿看到你我争执。每日来此,虽是见不到她,我却知她就在里面,知她安好,就便足矣。”
明景轩看着他一副落寞又欢欣的样子,也是无奈,道:“我今日来,是有要事传达,也许可见柔薇姑娘,你可要同我一起?放心,国之大事,我不会再与你争吵。”明景瑞闻言,随他牵马向桐亲王府而去。
此时,桐亲王妃正在后园中对花饮茶,柔薇侍茶在侧,听得下人报:“王妃,三皇子、四皇子驾临,说是受圣上所托,有事说与王爷。因王爷正在城外练兵,两位皇子说事出紧急,要见王妃。”
“知道了,”桐亲王妃道,见婢子退下,向柔薇道,“今日你也该随我去见见两位皇子了。四皇子日日站在王府外,若是为圣上知道,当是于王爷有损。”
柔薇随桐亲王妃来到堂上,抬眸便撞进明景瑞柔情似水的眸中,微微怔愣,故作不见垂手立于桐亲王妃身侧,恭敬侍茶。
“皇婶,我二人来,是受了父皇的嘱咐。”明景轩见桐亲王妃点头,继续道:“安国两月后将遣使来朝,派人先来说要与我大宁比试诗词、棋艺和茶事。诗词之道,大宁人才济济,自是不惧。文苑也专设棋待诏,可终归少了顾待诏这一国手。至于茶事,大宁之内,怕是无人可比烟茗姑娘。几月前,顾待诏出外求医问药,当是皇婶送出。还望皇婶顾全大局,告知两位的下落。”
桐亲王妃接过柔薇奉上的茶杯道:“原来,竟有如此重大国事,难怪两位皇子齐齐驾临。我以为,又是如那时一般,为我府上一介婢子,争论不休。”
明景轩看看柔薇道:“皇婶见笑了。若非此事,我们自是不敢打扰皇婶清静。不知皇婶可否告知?”
“顾待诏回玄骏寺求访神医,曲家送他而去。前几日,我接到烟茗姑娘的信笺,说顾待诏已然伤愈。两位皇子来得还真是时候。这安国来朝,气势逼人,宫中怕是诸事繁杂。若是信得过,请回顾待诏与烟茗姑娘之事便交由我办,可好?”桐亲王妃问道。
“不劳烦皇婶了。”明景瑞收回在柔薇身上的视线,略有殷切道,“这等跑腿小事,我去就好了。”
桐亲王妃道:“安国是我娘家人,我对安国的棋艺与茶事多少知晓一些。棋艺到底不过冥思苦想,茶事却是不同。玄骏寺地处温湿之地,也是大宁茶区之一。此去怕是要备些茶叶茶器,四皇子应是不便。”
明景轩示意明景瑞莫要再言,看向桐亲王妃道:“还是皇婶思虑周全。听凭皇婶处置。”
“我每日都会送信宫中,两位皇子莫要挂怀。”桐亲王妃道,起身恭送两人。柔薇自始至终都垂眸不语,对明景瑞的灼热目光不理会半分。
桐亲王妃看着两人远去背影,道:“柔薇,此事你去办罢。马车家丁我会安排。今日便启程。”柔薇答应退下。
不过几日,柔薇马不停蹄,赶到玄骏寺,却被告知顾余修和曲烟茗在深山之中,不由得有些失望,恳求道:“此事关乎大宁国体,时日也所余不多,还望方丈想想法子。”
曲母怜惜地看着柔薇,用手中巾帕擦去她额上汗珠,道:“难为你了,千里迢迢而来,累坏了罢。”
“女施主莫急,孰轻孰重,老衲自是晓得。还请女施主先行歇息,我这就去传信。”唯识禅师说完,转身而去,步向山下。不多时,就隐没在浓密翠绿之中。
晚霞满空之时,曲烟茗远远望到院中孑然而立的柔薇,喜道:“真的是你。”提起裙角奔来,抱住柔薇。
“烟茗姐姐,这几月,你可好。”柔薇上下打量曲烟茗,又看向顾余修道,“恭喜顾待诏痊愈。”
曲烟茗微微蹙眉问道:“究竟有何要事,竟劳你亲自赶来?”柔薇便将安国之事说与二人听。
“来者不善,怕是不好应对。安国于弈棋亦是颇多高手,我不敢托大。”顾余修看着曲烟茗道。
曲烟茗思虑道:“安国虽是盛产黑茶,但与茶事一节,在诸国之中并非出类拔萃。这般叫嚣,想必有出奇制胜之法。”
“还有,”柔薇面色担忧道,“路上,我接到王府的飞鸽传书,说此次入朝,又多济国与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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