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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永远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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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要交白卷了。

前面说了,涂山藏书千千万,只有想不到的,没有找不到的,但是……红仙与再世续缘之法乃是涂山根基的一部分,他虽然有听说过一些,但也仅仅只是听说。

藏书阁里记录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东方月初也知道再世续缘对涂山的重要性,擅自查看学习,总让他有种窥探涂山机密的感觉。

再加上续缘之法以妖力为根本,他就算再聪明机智也不可能学的会好吗?!

好吧,说一千道一万。

总结下来其实就一句话,他!东方月初!根本没有看过任何与红仙有关的书籍!

这场考试凉了!

红仙班的授课先生是个慈眉善目的狐妖老太太,乍一见东方月初进门就笑着点了点头:“嗯,这个新来的小姑娘长的不错,清秀。”

东方月初:“……”

老太太又打量了他几眼,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只是在身材实在平板,有失我涂山狐妖风范。”

“……”东方月初脚底下一拐,差点来个平地摔。

不过这老太太除了性别没说对以外,倒是每句话都没说错。

涂山狐妖魅惑天成,身材大多性感火辣,就算是眼下还没完全长成的涂山雅雅和涂山容容,在这方面也……相当出色。

东方月初抬起手揉了揉僵硬的脸蛋:“先生,您再仔细看看,我可是个俊俏小郎君。”

“臭不要脸!”涂山雅雅当即翻了个白眼。

恰巧涂山容容也捧着一沓试卷进了教室,冲老太太笑道:“苍奶奶,您就别逗他了。”

东方月初本来以为这个考试就纯粹逗闷子用的,可拿到考卷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考卷题目所涉及到的内容虽然庞杂,但每一题都无比正经,从对术法的理解到局势的分析,全部囊括在内。

东方月初起初还会分神看看涂山红红有没有来,后来就全情投入了进去。

涂山雅雅面前也放了套考卷,她倒是没答,就是看的直想打瞌睡。

毕竟像她这种暴躁萝莉,放到后世的学校,十有八九也是个问题少女,搞不好还能当个校霸那种。

她忍不住拽了拽涂山容容的衣袖,小小声道:“容容,姐姐怎么会给他出这些题?学了也没什么用埃”

没错,这考卷真正的出题人其实是涂山红红。

“他的情况不一样。”涂山容容将双手拢进袖子里,配合着压低了声音,“姐姐的意思是……要让东方月初学习法术的。”

身为东方灵族后裔,东方月初本身天赋自然不必多说,光是起点都要高出常人一大截。

可人活在世上,除了绝强的实力外,心性也至关重要。

她们确实不忍东方月初在涂山荒废度,浪费了绝佳天赋,要是白陌尘没提,她们也不会放任一个天才成长不起来,但……

这个少年自幼命途多舛,对人类的观感十分糟糕,虽然从目前的接触来看,东方月初本性纯善,为人至情至性,但实力是会改变人的。

因为灵血的缘故,东方月初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类的觊觎,说的夸张点,这就等同于所有的人类都是他的敌人。

少年固然可以一生留在涂山,可如果他的实力强大到可以横扫他的敌人呢?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保持着初心,只想平安度日吗?

很多时候,人之所以对仇恨闭口不提,不是因为不想,也不是因为遗忘,而是因为不能。

比如说现在的东方月初,他没有可以报仇和发泄怨恨的实力,所以就选择了安心过日子。

可要是他能报仇了呢?

他要是可以轻而易举杀了那些窥伺灵血的人呢?

到时候,他的选择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现如今人妖两界关系紧绷恶劣,一气道盟培养兵人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为了镇宅吧?

无外乎就是养出一柄直指妖族的利剑罢了。

可涂山……

总之,无论是伤人还是伤己,大约都不是她姐姐愿意看到的。

“姐姐大概是希望他有自保之力,却又不会太过锋锐吧。”

所以这一场考试,与其说是考考东方月初这一个月学到了什么,倒不如说是姐姐想借着这个少年的答卷,从中判定出他的想法和心性。

这个结论,东方月初是在快要答完题时得出来的,这套考卷虽然出的巧妙,但通篇答下来

他心里也有了模糊的猜测。

他握着笔杆,看着考卷上的最后一题。

若有朝一日登临顶峰,是先看脚下芸芸众生,还是先看头顶茫茫云海?

……这题出的太古怪了。

可直白的翻译一下的话,这不就是等于在问,要是哪天变的老厉害老厉害了,他是选择懂人情知世故,还是一朝得势就目空一切吗?

坦白说,东方月初哪一样都不想选,他对人间界毫无留恋,更无好感,可也没心态爆炸到不准备做人不是?

东方月初蘸了蘸墨,提起笔慎重无比的写下了一行字。

无论站在哪里,我都会看着妖仙姐姐。

会一直看着你。

只看着你。

以你的愿望为意志。

为你所驱,在所不辞。

东方月初答完题就被涂山雅雅拎出了学堂,涂山容容收起考卷敲了敲后边隔间的门。

“姐姐。”

“进来。”涂山红红丢开手里的账本,把考卷接了过来,“你看过了吗?怎么样?”

听到这问题,涂山容容的神情稍稍有点微妙:“我认为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姐姐还是亲自看看吧。”

“嗯。”

涂山红红翻阅的速度很快,脸上的神情也始终没什么变化。

直到……她看到了考卷上的最后一行字。

无论站在何处,都会看着她?

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她的脑海里却陡然浮现出了那天在坟茔前,少年说要和她永远在一起时的神情。

仿佛在脑内重叠一般的画面让涂山红红微微蹙了蹙眉。

涂山容容看了看她的脸色,问道:“姐姐,你觉得这个答案有问题吗?”

“……”涂山红红撩了撩眼皮,似乎是在无声询问。

“我觉得没问题,这一题就算是让和雅雅姐来答,估计也只会是这个答案,因为我们都是跟着姐姐,看着姐姐的,所以只要姐姐是对的,那我们就也是对的。”眉眼弯弯的翠发小狐妖笑了笑,一字一顿道,“而在我们的眼里,姐姐永远都不会错。”

“……”涂山红红沉默了许久,才抬起手揉了揉容容的头顶,“可你们总要学着长大的。”

“姐姐?”

涂山红红站起身,推开了门。

“容容,今天之后,你和雅雅一起抽空教他法术。”

“给我把马步扎稳了!抖抖抖!你是个筛子吗?”

涂山雅雅手里捏着根竹条,绕着东方月初各种兜圈子,稍微看到那个部位动作不标准,抬起手就是一下。

“雅、雅雅姐,还要蹲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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