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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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问题呢?”这下,江月也好奇了。

“别说了。我们开始吃饭吧。”姑姑却忽然地说道。

我一怔,猛然地明白了。蒲主任当年哪是和他同学赌啊?明明是和我姑姑赌嘛!它们可不是同学,应该是他们刚刚工作不久的时候的事情。我偷偷地去看了姑姑一眼,发现她的脸上带着微红。

我们都不说话,看来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了。

幸好服务员刚好进来了,及时地打破了尴尬的场面。

“剪刀给我。”姑姑朝服务员伸出了手去,“说实话,这么多年了,每次我看见你的时候都忍不住地想把你头上的这几根头发拔去。这下好了,终于有这个机会了。”姑姑笑着说。

我不禁骇然。

“剪吧,剪吧!”蒲主任叹息道,“其实我也知道你们都看不惯我这几根头发的。但是我实在舍不得啊。总觉得没有头发的脑袋就不是脑袋了,是土豆!唉!我真舍不得啊!”

他说完了后自己竟然笑了起来。我们都笑了。唐波尔也在笑,不过她是低着头的。我正偷偷地去看她的时候却猛然地感觉到自己的胳膊上传来了一阵疼痛。急忙地将脸转到了蒲主任那里。我胳膊上面的疼痛来自江月,她狠狠地掐了我一下。

我惊讶地发现,蒲主任看上去顺眼多了!原来,姑姑已经剪掉了他头上那仅有的几根头发了。

“舅舅,我说嘛,您这下可帅多了。”迟浩南道,有些惊喜。

“唉!你舅妈,以前那个舅妈曾经对我说过,她说我从来都没有帅过。”蒲主任叹息了一声,“想不到老了竟然还帅一回。服务员,去给我找一个信封来,我得把我这几根头发好好保存起来。怪可惜的。咦?我怎么忽然觉得头上凉飕飕的了啊?你们看,这没头发了,感觉还真不习惯呢。”

所有的人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服务员即刻地跑了出去,雅室的门外顿时传来了大笑声。

“今天晚上回去后你夫人肯定会问你的头发哪去了。”姑姑大笑过后对蒲主任说道。

“我就说被长颈鹿当成树叶给吃掉了。”蒲主任笑道。

姑姑的脸上顿时一红,唾道:“呸!你才长颈鹿呢。”

我这才第一次感觉到:姑姑的颈子好像是要比常人要显得长一些。

服务员拿来了一个信封,蒲主任从桌子上面细心地去拿起那几根头发,然后小心翼翼地装到了信封里面,随即放到了他衣服口袋里面去了,“好了,我们开始吃饭喝酒。宇文医生,今天你可要好好陪我啊。”

“没问题。”我笑着说。

大家这才开始去准备自己的餐具——碗、盘子和杯子倒是摆放在我们面前的,但是筷子却是密封在一个塑料口袋里面的。大家都用手握着那装有塑料袋的筷子在桌子上面朝下撸。

“别这样!”迟浩南忽然大声地道。

大家即刻停止了动作,都诧异地去看着他。

“这样容易受伤。”他对我们说,“有一次我也是这样去做,结果里面的筷子有分岔,那筷子的分岔部分一下子就戳进了我手上的肉里面去了。还有就是那种小塑料包装的餐巾纸,那里面往往有一根牙签的,这样做的话也容易受伤的。”

“我也遭过。”我说,顿时心有余悸起来。

“可不是吗?我也因此受过伤呢。”姑姑说。

蒲主任和江月也这样说。唐波尔却没说话。

“看来我们都不如你啊。”姑姑叹息着对迟浩南说,“我们总是好了伤疤忘记了痛,你却一直记得。”

“一个人不能再同样的事情上犯下两次错误。”迟浩南说,随即去看了唐波尔一眼,“小唐,你如果觉得我有什么地方不好的话你直接告诉我好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在知道了自己缺点的情况下让它们永远存在的。”

“姑姑,我敬您一杯酒。这杯酒是向您道歉的。我不该欺骗您。请您原谅。”让我们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唐波尔却忽然地站了起来去对我姑姑这样说道。

“小唐,没什么。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吗?这样吧,今天是蒲主任请客,这第一杯酒还是他先说话,我们大家一起喝吧。”姑姑说。

“既然小唐都已经举杯了,你们两个先喝了再说吧。我们都是熟人,用不着讲那么多规矩的。”蒲主任笑道。

“好吧。蒲主任的话就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姑姑笑着说,于是和唐波尔一起喝下。她再没有称呼蒲主任为朴主任了。

那天晚上的酒局就这样正式地开始了。也许是因为唐波尔的态度发生了改变的缘故吧,大家都很高兴。蒲主任尤其是如此。

蒲主任高兴的结果却是我遭殃了,我大醉。

第二天我醒来后还记得蒲主任后来也是醉了的,以至于他不顾姑姑的反对讲出了导致他打赌输了的那个题目。“我赌你是一个男人。”题目很简单,但随便他怎么回答都只有输。承认了的话就代表对方赢了,不承认的话……难道他是女人不成?

由此我悟出来了一个道理:不要轻视别人的智慧、不要觉得简单的问题都那么好回答。

就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还有一种感慨:蒲主任对迟浩南真的很好,就如同我姑姑对我一样。

不过,那天晚上我的收获是最大的。唐波尔不会再来对我说喜欢我了,因为她后来和迟浩南一起走了。还有就是,那天晚上江月没有回家,她给她妈妈打了一个电话后就随同我到了我的寝室。

当然,她的理由很充分,“宇文喝醉了,我要照顾他。”我记得她在电话上这样告诉了她母亲。

就在那天晚上,我和江月终于完成了我们的第一次完整的热吻。我没有打嗝。从此后我们在接吻的时候我也再也没出现过打嗝的情况了。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经过是这样的——

吃完饭后我有些头晕欲吐,但大脑里面还是有着一丝的清明的,只不过我的双腿有些不大听使唤了,话也比平常多了许多。

“小南,你送一下小唐吧。”这句话不是蒲主任说出来的,而是出自于我姑姑之口。

迟浩南竟然拘谨起来,“姑姑,蒲主任,我们走了。”让我想不到的是,唐波尔竟然去拉了一下迟浩南的衣服。那一刻,我的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我和宇文也去周围走走。”江月挽住了我的胳膊,她对姑姑和蒲主任说道。

“好吧。你们年轻人慢慢去说悄悄话,我们两个自己各回各的家。”蒲主任笑着说。

我觉得他的话显得有些多余。

“小江,今天豪豪喝得有点多,你照顾一下他。”姑姑过来对江月说,去捋了捋江月的头发。

“嗯。您放心吧,姑姑。”江月笑着答应道,随即含情脉脉地来看了我一眼。江月也喝了酒的,我发现她美得令人心醉。

姑姑和蒲主任离开了,不过他们两个人有一定的距离。

“你姑姑年轻的时候和蒲主任好过。”江月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对我说。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呢?我姑姑年轻的时候可漂亮呢。蒲主任,怎么可能呢?”

“刚才你没有看到啊?他们两个人的眼神都不对呢。还有,那个打赌的事情。”她轻笑着说。

我摇头道:“医生和护士间开玩笑是很正常的。职业决定了的。”

“我听说你们男医生往往会和护士发生不正常得关系,是不是这样啊?”她忽然地问我道。

我在酒后的反应特别的快,“谁说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医院里面那么多医生和护士,难道都那样吗?那岂不是乱套了?”

她却顿时笑了起来,“你说的对,不可能都那样。那你的意思是说这种情况还是有的,只不过不是像我说的那么普遍罢了。我这样理解对吗?”

我顿时发现自己话中的错误和破绽了,但是却已经无法更改。于是,我急忙地道:“你说的那种情况确实有。不过都是在外科。因为外科医生的压力很大,性格也比较豪放。外科的护士也一样。他们个别之间偶尔碰出火花是难免的。别说我们医生,其它职业的人不也有这样的情况吗?”

“是这样的吗?你们儿科呢?”她将头靠在了我的肩上后问道。

“我们儿科里面蒲主任算是最喜欢开玩笑的人了。今天你应该看得出来了吧?他骨子里面其实是很正统的人呢。你别说,科室里面还全靠有他,不然的话大家闷也闷死了。我们当儿科医生的,压力也很大的。我给你说,我们科室的宋医生,他就被病孩的家长打过呢。”

“真的?”她的头离开了我的肩膀,“为什么啊?你没有被打过吧?”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我终于把她的话题给引开了。不过我说的事情倒是真的,“我倒是没有被打过。其实我们儿科医生的医术只是一个小小的方面,最关键的是对待病人的态度。我说的那位宋医生和我完全不一样,他对待病孩家长的态度很恶劣。其实,我们儿科里面那些孩子最常见的病就是感冒发烧什么的,一般来讲,孩子在感冒后往往有三到四天的病程的,因为感冒通常是由病毒引起的,而病毒的繁殖在感冒后的第三天或者第四天最厉害。所以,很多小孩在住院后得第三天或者第四天的时候病情反而地还会严重一些。但是病孩的家长不懂得这个道理啊?他们往往就会因此责怪医生,责怪我们越治疗越严重。所以作为儿科医生就必须把这个道理给病孩的家长讲清楚。但是我们那位宋医生却经常不给那些病孩的家长做耐心的解释,总是很粗暴地说:‘就是这样的!是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结果有一次他遇上了一位脾气同样暴躁的病孩家长,那家长气不过就把他给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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