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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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气冲冲的阿留转身进入宗府,这宗云潺是吃错药了吗?

  府里仆人看到阿留都松了一口气,原来宗云霄那个小霸王看到阿留不在,差点把宗府翻了个底朝天,今日宗敖和宗云霄都不在家,他还真是无所忌惮了。

  这哥俩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阿留头疼的想着,走向了清风阁,半路上却遇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阿留一迟疑还是上前打招呼:“二叔向来足不出户,今个儿怎么破了例了?”

  宗沧明眼睛望过来,里面有些说不出的深邃:“阿霄为了找你,都跑到我的文渊阁翻了一遍,我被他吵得只能出来转转。”

  阿留低头一笑:“二少爷真是越发胡闹了,我不过是上街一趟,他却这般大费周章的找人。”

  阿留脚下不停,眼见就要路过宗沧明,他又开口:“阿瑾,那日…宴席上我有一事不解,你能否为我解惑?”

  阿留只得停下来,转身看向宗沧明,见他又开口:“徐太医说阿瑾你中毒尚浅,可是白苏临死前的模样似是对这个说辞…颇是不屑一顾,阿瑾你说她说发现了什么不对才会如此?”

  这宗府简直是人精扎了堆了,阿留心里叹气,面上不显:“这我也不清楚呢,已死之人的心思自是无人可知的,可惜宗伯伯追查了这么久,也没有她幕后之人的下落,我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何缘故呢。不过没想到…那日风波中二叔你不关心我身体如何,却是先注意着一个丫头所言吗?”

  阿留虽是笑着,却故意露出几分落寞,宗沧明心里一滞,眼里带上了几分探究:“阿瑾误会了,我只不过是一时好奇而已。还有,之前你和我说过的“仙人之说”,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我遇见过一个…小女孩,因为她也这样说过。”

  阿留笑容不变:“我不过是随口一提,这样说来我和二叔口中那个小女孩倒是还真有些共同语言了,日后有机会定要见上一面。”

  宗沧明一愣,似是没想到阿留会是这个反应,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他垂下眼眸开口:“我也再想日后能否再遇见,因为当年我回去那个寻她,却再没了她的人影。”

  “司瑾,你跑哪去了?为什么都不带我,亏我找了你这么久。”得了消息的宗云霄匆匆赶来,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阿留歉意的宗沧明一笑,就被宗云霄拉走了。

  一路上宗云霄喋喋不休的抱怨着,阿留面带微笑,似乎是在认真的听着,可是心思早就飞出了老远。

  原来,当年他是回去寻过自己的,自己却偷溜出去找他,就这样两人生生错过了这么多年才重逢。可是重逢的时间是错的,还是不认为好,免得日后…徒增伤感。

  过了几日,松鼠突然又来送信,这次的内容却让阿留心里一缩,匆忙出府,宗云霄却非要跟着。

  “听说这望月楼,最高十五层每月推出一个奇珍异宝,过了他们出的难关才能拿到。这望月楼的东西都是极为罕见的珍宝,出的题目也是有文有武极为刁钻,也这个月不知是何人能拿下这做为筹码的奇珍异宝。”

  路过街上的望月楼,阿留状似无意的开口。

  宗云霄却是听了进去,倨傲的开口:“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且在这等着,小爷我这就把那奇珍异宝给你取来。”

  宗云霄抬脚入楼,还不忘叮嘱阿留在楼下等着。

  看宗云霄入楼,阿留毫不迟疑的抬步走向另一个方向。

  刚踏入茅草屋,就看到一熟悉的面孔,正是曾经见过两次的刀疤脸妇人,松鼠送的消息也是这个。

  看着司瑾颇为亲近的挨着那刀疤脸妇人,阿留目光一缩。

  随后司瑾见她进来,非常开心的过来拉着她的手开口:“阿留,我…我找到了我们母亲了。”

  司瑾面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阿留却是眉头一皱,母亲?是传言中为司峰山将军殉情的叶楣?

  司瑾看阿留不语,才反应过来:“阿留你应该还不曾见过她,这就是我们的母亲……”

  “这句母亲,奴婢是万万不敢当的。”叶楣开口,低眉顺眼的显得极为恭敬。

  司瑾一愣,满脸不解,阿留拉着她落座,静等叶楣开口。

  “奴婢忍辱偷生苟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说出这个,一直被我埋在肚子里秘密。”叶楣起身跪下,司瑾下意识站起来,阿留却是不动,“奴婢并不叫叶楣,奴婢的真实姓名是梅叶。两位小主子并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奉主之命,看顾你们。”

  “你主子是谁?”阿留开口。

  叶楣抬头,满是刀疤的脸上一双眼亮的吓人:“茯泉开国女皇——卫云青,而我是主子的贴身女婢梅叶。”

  三十年前,卫云青只是一个刚及笄的武馆女子,地处茯泉一带。自卫云青少时,此地就战乱不断,民不聊生。而卫云青爱胡闹,和父母走南闯北认识不少人。

  于是在看到此地平民一直深受两国战乱困扰,导致无人相管,流匪不断。她便广结英豪,在茯泉两岸驻扎下来。

  一开始之前想抵抗流匪,因为东宸和北黎闹的极僵,所以一时之间都没有去注意茯泉这个贫瘠之地。后来茯泉两岸流浪的无论是东宸人还是北黎人,都加入了卫云青的队伍,大家都是深受战乱之苦,在这里倒是没有了国家之分。

  等东宸和北黎注意到他们时,他们队伍已经壮大到不能轻易剿灭了。再加上东宸和北黎担心对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时之间两国都没有出手打压茯泉。

  最终茯泉在卫云青的带领下人员越来越多,她受用户自立为王,彻底成立了一个茯泉国。

  在卫云青近十年的抗争中,她遇到了一个人,正是现在茯泉掌权人李桀。

  一开始他还是一个流浪在街头的孤儿,因为面容俊美,雌雄莫辨,引起许多人觊觎。卫云青遇到他时,他差点被一群流匪要抢了去,卫云青出手救下了他,从此以后李桀便一直跟在卫云青左右。

  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只能以色侍人的男子,却暗藏狼子野心。他轻易讨得了卫云青芳心,在卫云青掌权之后,便以王夫之位待在她左右,暗中却是结党营私,培养自己的势力。

  当初有无数人反对李桀的身份,但是卫云青还是一力坚持下来。然而李桀却趁卫云青怀孕之际,趁机夺权。逼得卫云青逃出皇宫,还在半路上被李桀派来的人追杀,难产而死。卫云青临死托孤,将她生的两个女儿交给最信任的贴身婢女梅叶。

  李桀上位之后手段狠辣,一口气杀了许多拥护卫云青的人,才堵住了悠悠众口坐稳了皇位。被杀的人里面,很多都是当初反对卫云青立他为唯一王夫的臣子。于是外人只以为卫云青是因为长年征战落下旧疾,才黯然逝去。

  “我抱着两个孩子,却敌不过李桀派来的人手,只能将两个孩子中较小的一个放到一个庙前,抱着大一点的孩子离开。”

  叶楣,哦不应该叫她梅叶了。只见梅叶跪下磕了一个头,眼含泪水:“奴婢罪该万死,让小主子受了这么多苦。”

  拜的方向是向着阿留,司瑾被这一连串的事实打击的头晕目眩,却是下意识的开口:“阿留,原来我们之间,你才应该是妹妹。”

  阿留未开口,梅叶又说:“主子临终之前曾为两位主子起名,大主子是卫清霄,小主子是卫清欢。奴婢一怕那李桀知晓,一直不敢用此姓名,但是却不敢忘记,牢记在心里。”

  卫清欢,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原来自己也是有名字的人。阿留面前带上几分恍惚。

  “清欢?”司瑾下意识的开口看向阿留,她一直都有名字的自是不在意,而妹妹阿留,却是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到姓名。

  不是冒名顶替的“司瑾”,也不是师傅随口起的“阿留”,而且带着一个母亲浓浓爱意的名字——卫清欢。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阿留……是卫清欢开口。

  梅叶继续跪着,咬牙切齿的开口:“前些时日奴婢见茯泉大皇子尹垣塬一直故意靠近小主子,这才不得不出现,听闻小主子身中体衰之毒,想必也定是那李桀暗中出手。”

  卫清欢面色还是一派冷漠:“若是如你所说,那为何你诈死这么多年,对司瑾不管不顾。”

  梅叶面带愧色:“当年为了掩埋身份,我委身于司峰山以求庇护。过了七年,却还是被李桀发现了蛛丝马迹,派了探子过来,我不得已诈死将清霄小主托付给宗敖。宗家势大,李桀还是不敢随意出手的。”

  “不敢随意出手?可是你方才所言,司瑾体衰之毒正是李桀暗中出的手。”卫清欢毫不留情的指出。

  梅叶脸色一白,司瑾却是不忍的开口:“母…亲之前是待我极好的,这事她也是防不胜防。”

  司瑾会因为七年的养育之恩心软,卫清欢可是不会,只是看着梅叶,眼里满是深意。

  梅叶又开口:“奴婢罪该万死,黄泉之下已经无颜再见主子了,只是奴下黄泉之前,定要眼看着那李桀必须要为主子偿命。”

  “你如何让李桀偿命?”卫清欢开口,梅叶一愣,不等她反应卫清欢又说,“你此番告诉我们身世,就是要我们去复仇?”

  梅叶面带戚色:“两位小主子是主子拼了命生下来的,为了护两位小主子安全,主子甚至以身诱敌,让我带着婴儿离开。”

  这意思就是自己若是不为卫云青报仇,那自己就是不孝之女了?卫清欢心里想着。

  “母亲既然为我和…姐姐起名清霄和清欢,自是希望我们能够平平安安,简单快乐就足够了。梅叶你口口声声为了母亲,却连母亲的心思都摸不透?”

  梅叶面色一白,似是极为失望。卫清欢心里却是没有丝毫波澜,卫云青虽是她母亲,但是她甚至都没见过她一面,自然也没什么浓烈的感情。她自小的成长经历让她知道不要把心思放到不该有的地方,说她冷血也好,她只想姐姐能平安度过余生即可。

  “姐姐心思单纯,我是不会让她以身犯险,她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就是我最大的愿望,若是有谁来干扰,我定不会留情面。至于我,你也不需要再费心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徒做无用功罢了。”卫清欢开口,语气满是冰冷。

  司瑾暗中拉了拉她的袖子,扶起了面有不甘的梅叶,细声安慰着。

  卫清欢见话已经说明白了,就不打扰司瑾和梅叶叙旧。

  想来自己已经离开了许久,该回去了。却没注意到她转身离开时,正在和卫清霄说话的梅叶望了过来,眼神琢磨不定,却有些几分令人心惊的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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