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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节 久久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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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睁开眼睛,直到一个声音把我叫起来:“吃点东西吧,马上就接受审讯了。”

这是一个女看守的声音,我没有抬头看她,也没有作声,只是慢慢睁开眼睛。

看到我的面前放着一些食物,恍惚中,我都没看清这些食物是什么,就对来人说:“我没胃口,麻烦您带走吧。”

说完,我又闭上我的眼。

闭上眼睛的感觉真好,可是大白天就看见陆川的影子,可以看见他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他时而给我做个鬼脸,时而给我讲个小笑话,或者闭上眼睛回忆我们认识的点点滴滴,回忆我们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曾经说过:亲,今生若不能和你在一起,这身体要来何用?

他曾经说过:亲,我的后半生,有你足矣,即使只在网上,我也能爱你今生。

……

突然想起不知道是哪个落寞的夜晚,我和陆川都略带忧伤,感慨今生难以真实的相互拥有,我们感慨我们的三生三世。那诗一样的语言,久久绕梁……

他说:“来生我一定骑着汗血宝马,踏歌而行,等在你轮回的路口。”

我说:“来生,我一定依靠风波亭,拨弄琴弦,即使瑶琴欲断,我亦无悔。”

他说:“来生,我一定化身为魔,点你为画,把你的美凝固在永恒的瞬间。”

我说:“来生,我愿意化身为水,君饮一瓢,倾注爱的永恒。”

……

此刻,我心里在说:陆川,为了邂逅你深情的凝望,我愿意等到白发苍苍,我愿意几世轮回,哪怕等你等到我变成风波亭外卖茶水的老大娘……

呵呵,这些酸了吧唧的语言,又矫情又不不实际,或许只有在网络里的情人才可以说,可是,却真真切切的令我如醉如痴。

过了一会,看守又把我叫了起来,仅仅一天的关押,我仿佛与世隔绝,她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她说:“你可以走了。”

嗯?我没听错吧?我可以走了?

我疑惑地看着女看守,像是不相信她说的话。这时,我的同学夏志远走了进来,他对我微微一笑,说:“王琪,你自由了。”

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夏志远。

“是子辰帮了你。你别怪我啊,是我通知子辰的。”

我的心又开始忐忑了,难道是子辰把秦风的一切事情说了出来?是这样他才救了我?

“哦?”我很自然的发出疑问。我神情焦急的看着夏志远,期待着他的答案。

我又说:“老同学,你可以告诉我,子辰用什么办法救我的吗?”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案子很快就结了。是子辰找到了秦风的老婆,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说服秦风的老婆交出了一封遗书。遗书上清清楚楚交代了他是自杀。他老婆还交代秦风已经在好几年前就患上了抑郁症,都自杀过几次了,只是这一次,终于成功而已。”

夏志远一边带着我往外走,一边叙述他所了解的最新情况。

“那为什么他老婆隐瞒遗书啊?”我充满疑惑。

“她交代说,想把责任推到你身上,或许能获得一些经济上的补偿。她说她老公的死不可能和你没有关系。”

说完夏志远不屑地笑了笑,表示对该人说的话表示质疑。

我对夏志远也礼貌的笑笑,不说话。夏志远的好奇心倒是被我的态度激起来了,他说:

“王琪,你也真奇怪,既然秦风不是你害死的,干嘛不说出事情的原委呢?”

“有好奇心是做好刑警的最大优势,老同学,你具备这种潜质哦。”我开玩笑把夏志远的话题引开。

夏志远无奈的摇摇头。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出看守所的大门,阳光依然很刺眼,虽然我只在看守所呆了一天,我的眼睛却已经适应了黑暗。

像其他被关押的人重新见到阳光一样,我下意识地把手放到额前挡住阳光,远远望去,看到青阳就站在不远处。

夏志远指着青阳对我说:“他是你老公吧,过去吧。没事可别折腾闲事了。我这里可不希望你经常光顾。”

说完,夏志远又笑了,我回给夏志远一个礼貌的微笑,就朝青阳走过去。

在青阳面前,我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愧疚之色,我不去看他是什么表情,我和他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令人窒息的沉默充斥在我俩之间,就连出租车司机都感觉压抑。

他可能试图调节气氛,就随手放了一盘碟,是今年最流行的《寂寞沙洲冷》。

伤感的流行音乐勾起了很多往事,我和祝青阳俨然陌路,我们没有了默契眼神的交流,他在我身边,也没有了那种暖暖的气场。

一种缺失安全感的落寞油然而生,是啊,因为寂寞,一切都是冷的。

“师傅,给我放《下一个天亮》吧,您有吗?”

“哦,有……有。是啊,别对生活失去信心,总会有下一个天亮的。”司机师傅很淳朴,说起话来憨憨的,让人有一种亲切之感。

《下一个天亮》是一首纯爱主题的音乐,温暖明亮,尤其是歌曲MTV的爱情故事更加唯美浪漫,是我喜欢的歌曲类型。

好在有音乐,有歌曲,我和祝青阳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刚进家,我一头扎进卫生间,先把自己按到浴缸里,好好的泡了个澡,我感觉全身都很放松,可是,我还是想给子辰打个电话。

我想,最起码也是要谢谢子辰救我出来。

正在犹豫的时候,我听见青阳在外面说:“洗好了,你自己吃东西吧,我都买好了,单位里有事,我先上班去了。”

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和以往没有什么两样。

“知道了——你去吧——。”我也用平时最自然的声音回复他。好像我们俩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问题,好像我们一如既往的相爱。

我匆匆把头发擦干,把干发帽戴在头上,刚要很自然的喊青阳,让他递给我睡衣,一个青字还没喊完,我就意识到以后洗澡是要自己准备睡衣了,即使他在家。

我总是不习惯把睡衣拿到卫生间,那样的话,洗完澡之后,就连睡衣都是潮湿的,所以,每次都是喊青阳帮我拿。

无奈之时,只好先裹上浴巾,刚拉开卫生间的门,我就看见一个小板凳上放着我那套粉色莫代尔睡衣。

说实话,我的眼睛在那一刹那是湿润的,我的心变得柔软起来,青阳在医院任劳任怨照顾我的情形历历在目。

我从心里再一次确定,青阳是爱我的,或者说他一直是爱我的。

迅速穿好睡衣,我突然意识到,找不到我,着急上火的不止是子辰和青阳,还有网上的陆川,是的,我疯狂的想念陆川。

一边启动电脑,一边拨子辰的电话。

很快,子辰的电话就拨通了,我还没说话,子辰先开口了。他说:“琪琪,你没事吧。”

“子辰,你用了什么办法让秦风的老婆交的遗书?”

电话里,子辰先是笑了笑,然后说:“告诉她,她老公办的好事呗,威胁她不交遗书就败坏她老公的名声呗!好歹夫妻一场,那样她的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子辰……你?”我气冲冲的责怪他,我真没想到我这一天的牢狱之苦算是白受了,他竟然轻而易举就说出真相。

我正想挂掉子辰的电话,就听见他在电话另一头哈哈大笑起来,子辰说:

“琪琪,有的时候你挺聪明,有时候就像现在这么笨,看看你,发什么火啊?你要是想说昨天警察刚带你走你就说了,还用得着你受了一整天的苦,再等我我来说?”

“那你是……”

“你别管这些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别再想了。”

“可是秦风确确实实是在我找过他之后就死的。”我的心非常不安,总感觉秦风即使是自杀,也是我逼他走投无路的。

“你是不是劝他自首?他死活不肯?”子辰的语气分非常肯定,仿佛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视线里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追问子辰。

“琪琪,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不清楚?你是好心劝他自首,一来薇薇他们可以免于出庭作证的尴尬,二来他可以得到从宽处理。可惜啊,你的良苦用心,他没能懂……”

“可是,子辰,我感觉是我错了,我间接害死一条人命。如果我不劝他,薇薇她们出庭作证,他最多坐牢一些年,不至于这么快就寻短见。”

是的,我的内心充满了愧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自己。

“琪琪,你就是太为别人着想了,你为他尽最大的努力守住他那个肮脏不堪的秘密,还不够吗?”

“可是,我……”

“琪琪,我和他老婆谈过了,秦风早在小时候听说他父亲的事情的时候,就开始抑郁,这么多年,他的抑郁症已经非常严重了,他老婆说,他们偷偷治疗过很多次,就是因为他不肯住院,死好面子,病情不断加重。这一年,他已经自杀过七次,只不过,这一次,他成功了而已。或许,他是解脱了,也是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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