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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离开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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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不远处李惊阳的身上,瞥见他一袭白衣上面已经满是污垢,嘴角处隐约有些伤口,方才是被那些不成体统的侍卫给教训了!

李惊阳瞥眼看她,眉头微动,继而便低下头去,不出一声。

苏云深不动神色地移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道,“这火光再明亮,怎么能比得过外头的太阳。”

说罢,竟自顾自地走出了那敞开的大门。

外头的侍卫一愣,见她要走出来,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剑鞘,剑鞘沉重,发出“哗啦”的一声轻响。

景风抬起头来看着魏迟彻,却见魏迟彻静静站在后,晦暗不明的面上,一双眼紧盯这苏云深,面色不改。

于是,他便打算静观其变。

“我不管,我要出去,我实在受不住!你若是不放心,我师弟还可以留在才此处,反正我知道他皮糙肉厚的,不同我,受不了折磨。”苏云深自顾自地说道,路过李惊阳的牢门前,侧目瞥了一眼他。

李惊阳幽幽抬起头来,看着苏云深眼中露出几分狡黠,微微一怔。

魏迟彻眉头紧锁,疾步跟上去。

末了,在灯火明亮处,看清了她那一身朴素的衣服上,沾染了不少的污垢,还有一些破损,毛料长出了球团儿,看起来十分廉价和落魄。

一双肩头竟瘦削得不成人形,走路的时候,空荡荡的袖口随着身子的摆动而晃动。

他初见她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

而后因为苏琢的事情,因为一场大火伤了身子,再是因为更多的事情,才让苏云深好像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弱不禁风。

本想拒绝的话卡在喉间,魏迟彻握紧了拳头。

半晌,却是说不出话来,只得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

她那之间轻轻地扶着一侧冰冷的墙,节骨分明的手瘦的只剩下皮肉粘连,上头还有点点红痕血迹,如同一根根针扎在心头,钻心而又细微的疼痛。

“我会帮你找到凶手的,你放心吧。”

走上楼梯的时候,苏云深回过头去望着魏迟彻。

她瘦而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眸流转,很是灵动,却也格外疲倦。

“最好如你所言。”魏迟彻冷哼一声,也不阻止苏云深的离开,一个箭步便跟了上去

待到二人从地牢之中出来,苏云深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听到那厚重的门关门的声音传来,心中有几分对不住李惊阳。

可除去这个法子,谁也没有办法去给白辞送信。

“那天我去贫民窟了。”

她迫不及待地开口,凑上前去同魏迟彻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只是刚说了一半,却看魏迟彻猛地窜起眉头,冷哼一声,“你已经落魄至此了?”

“我是为了查案!”苏云深咬牙,愤愤不已,“贫民窟里头有个茅草屋,里面住着一个人,此人脖子上长了一个拇指大的痦子,众人都喊他麻子,就是他去买雷公藤的,而让他买的人,正是你彻王府中的人。”

“你怎么知道就是本王府中的人?”

魏迟彻不客气道,沉着脸看着苏云深喋喋不休的样子,方才那虚弱不堪的样子就像是一扫而空空,连带着将他心中几分怜惜都扫的干净。

“红白黑色的衣服,只有你王府的侍卫穿着吧?那人就是今日死了的那个侍卫!”苏云深冷哼一声,双手环抱着,“若不然,你就自己派人去问问!”

可是半晌,却又想到夏芸儿能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侍卫杀了,如今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怎么可能会找不到麻子呢?

她有些懊恼,想来麻子那里的信息,也应该是中断了。

“这么久的时候了,夏芸儿肯定已经动手杀了麻子了。”

“别整天就将莫须有的罪名放在别人身上。”魏迟彻侧过身,正眼盯着苏云深,尤为不悦。

“你凭什么觉得她就是莫须有的人呢!”苏云深见他以及为夏芸儿辩护,也是丝毫不让,昂起头高声问道。

魏迟彻冷笑,上下扫过苏云深强撑能的样子,“本王相信芸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相信?这句话从魏迟彻的口中说出来,倒是让苏云深觉得可笑至极。

她停住了脚步,定定地看着月夜下那洒了薄光的高大的背影,只觉心中悲凉。

他就如此相信她?

半晌,听不见身边的脚步声传来,魏迟彻才回过头去,不耐地看着站在原地的苏云深,“你做什么?”

“你说你相信她?”苏云深重复了一遍,就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

放眼望去周围的一切,那夜色清朗,星河烂漫,忽然觉的一切事情都繁杂而索然无味。

她曾听闻,魏迟彻经过多年前的那一遭之后,再不相信任何人。

在边塞时候,这性子尤为明显,边塞的将士也曾写信回来和将军说过此事。

苏云深只当他心中受创才会如此,也不甚在意。

只是没想到,他今日竟然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相信夏芸儿。

“本王相信她,又如何?”魏迟彻听她说话这般奇怪,有些不悦。

“好,好得很啊。”

半晌苏云深轻轻一笑,声音淡淡。

低下头去,轻描淡写地摆弄着自己的衣摆,和腰间处垂落下的流苏,百无聊赖地站在原地,并不想上前同魏迟彻一路走。

魏迟彻皱眉,神色不悦,口气加重了几分,“怎么?刚刚出来,就舍不得那地牢,准备回去了?”

“你相信所有人,却没有一次相信我,你不相信的是我救你,不相信我没有陷害你,事到如今你也不相信我的任何一句话,你好没意思。”

苏云深猛地抬头,打断了魏迟彻的话头,一字一顿,像是字字泣血,却又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说到最后,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发泄这种情绪。

千言万语,竟然只成了一句轻飘飘的“好没意思”。

魏迟彻心中一惊,看着她如此冷淡的神色,喉痛上下翻滚,半晌,才转过身子去。

“本王会派人去调查此事的。”

说罢,倒也不管苏云深有没有跟过来,一个人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像是要逃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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