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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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分局的询问室里,我开始说谎,讲陈冬在外面认识一个女孩,是个鸡婆,他喜欢别人,还想把别人从火坑里带出来,女孩警告过他,说这样做很危险,但他不听,结果遭了毒手。

那个青脸就是冲他来的,上来一刀毙命,至于我,他们把我带去荒地里一顿打,我脸上的伤可做不得假,打完了让我不许报警,绑着我在地里晾了一天一夜,路过村民才给我救出来。

对于这样的谎言秦警官直皱眉,问我人长什么样子,这个我就实话实说了,相貌不要紧,关键是青脸,那皮肤跟得了白癜风一样,应该是青癜风,万中无一,很好认的。

而且,他不会说普通话,也不认识中国字,就在石坑村一带出没,要找也容易。

再问知不知道陈冬看上的是哪家发廊的姑娘,我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陈冬没提过。

秦警官烦闷无比,烟抽的一根接一根,再问,“那天晚上你被绑走之后,医院里的柳红也被带走了,他们是一伙人吗?”

我摇头,不知道,柳红被绑走我不知道。

秦警官拿出一叠通话记录,是我的号码查出来的,挨个号码问,这个人是谁,跟你什么关系,那个人是谁,跟你什么关系,我一一回答,唯独回答到梅姨这里,我说不上来,如实回答,是发廊的老板娘。

秦警官目光灼灼,“你怎么跟发廊的老板娘认识?嫖过吗?”

说的我羞愧,低头下去,“有过一两次。”

秦警官变的严肃,“你前面说你对发廊的事不知道?现在又说嫖过,你不老实啊,有什么问题想隐瞒?”

问的我浑身冒汗,这才知道老警察的厉害,光是通过询问,简单几个问题,就让人无言以对。

也彻底懂了李文秀说话的意思,江湖上混,尽可能地别扯上公安,扯上之后谁都说不清,事情很难办。

我回答:“去发廊,解决下生理问题,但陈冬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就认识那个凶手,知道他是青脸。”

秦警官眼睛眨眨,“听说,那天晚上下来的是三个人,除了青脸,还有另外两个,长什么样子你记得?”

“阿强,我就记得阿强,因为别人喊他名字了,一米七左右,二十三四,白白净净,脑袋大,有点小胖。”

警官再问:“拼图能拼出来吗?”

秦警官带我去电脑室画像,先画青脸,我仔细回忆他的面貌,鼻子眼睛嘴巴一一对应。不得不说,有电脑真的很先进,用时两个多钟,托尼的相貌就被绘制出来,相似度在九成以上。

接着是绘制阿强的,我对他印象不多,相似度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勉强交差。至于开车的司机,一直背对着我,不记得他的相貌。

临近结束,我又多提供一些线索,早上我逃跑的时候被青脸追,他被狗咬了。

气的秦警官发飙,为什么不早说?赶紧电话联系人,去石坑村周围的卫生所看看,今天有没有打狂犬疫苗的。

之所以要把青脸的相貌提供如此详细,是青脸太厉害,不让警察盯着,我怕自己危险。

有警察找他,他就不敢张狂,最起码,不敢光明正大地在街道上出现。

问话到此,警察让我走,让我想起其他线索再联系,搞的我还有些小紧张,还以为他要拘留我。

秦警官难得一笑,“你是受害人,又不是嫌疑人,我拘留你做什么。警察办案,依法行事,又不是胡乱扣人。”

回去后找阿依,已经做好了今晚跟彝人弟兄们不醉不休的准备,结果在门口就被阿太阻拦,他根本不让我进仓库,揽着我肩膀,说在外面聊聊。

阿太揽着我到后面荒地,拿出烟点上,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要住进我们这里?”

对别的彝人可以撒谎,对阿太不能撒谎。上次我用红墨水骗他被看穿,已经让他不高兴,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当面揭穿我,只是让我一口气闷完一瓶皖酒王,算做惩罚。

我现在要住进来,作为彝人老大,他当然要问清楚。

我实话实说,“我最近一直倒霉,半个月前被人打,前几天又被人打,钱也花干了,没地方住。”

阿太呵呵笑,“那是你的问题,你没实力,还要充大头,被人打是活该的,不要以为我不懂你在想什么,阿依让龙介杀刘厂长,是你的主意吧?”

说话间,阿太的脸色逐渐不好看,用手轻拍我的脸,“老弟你是把我们蛮央大哥当傻子玩啊?如果龙介知道他被你这样利用,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一番话说得透彻,直接给我戳穿,弄的我面红耳赤。

阿太还要教训,“上次红药水玩的不错,骗了我们好几个人,一次戏弄我可以谅解,你又来,真当我们蛮央都是山里人,没有文化?”

说到这里我就要问了,“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阿太黑着脸,哼哼道:“你蠢啊,见过血从人身体向外飚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知道血的稀稠?闻过血腥味吗?这些你都不知道,你就敢在爷爷面前玩花子?你知道我们整天是做什么的?”

我这才知道自己当初的行为在阿太眼里是多么可笑,红药水做血,亏我想得出来。阿太他们整天敲诈勒索,怎么会看不穿这个。

低下头惭愧,又有疑问,“既然大哥看出来,干嘛不戳穿?”

阿太乜我一眼,拍自己胸膛,“我们蛮人是讲道理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小子虽然混蛋,但有件事作对了,你没有害我们阿依,所以我放你一马。”

害阿依,这是说我没有骗阿依身子,他觉得我还算有点良心。

我敏锐地抓住话题,引申开去,“阿依善良纯真,美丽可人,只有真正的勇士才配得上她,我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话没说完阿太打断,“别说那些,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无论你惹了什么麻烦,都不要来找阿依,你既然不想跟阿依好,就离她远远的,别想利用阿依让我们替你卖命,我们不傻,明白吗?”

话说到这份上,再辩解都是无力,我只能打消之前的想法,向阿太说明,我今晚就会离开,以后永不打搅阿依。

阿太道:“今晚不能走,既然阿依开口留你,无论如何你都得住一晚,要走明天走,是你自己要走,不是我要逼你走,懂了吗?”

我点头,懂了。

既然知道明日要走,晚上住在仓库里也没了趣味,看彝人吃鸡爪火腿就酒,坐在床上抽旱烟,大声说笑,我又听不懂,烦闷的很。

有个大哥让我喝酒,我拒绝,大哥不高兴,问我是不是看不起蛮央?

这罪名我哪里担得起,端杯子赔罪。这一喝酒,就开了个坏头,个个要拿杯子跟我碰。问起我跟阿依的关系,阿依不知说了什么,大哥们个个冲我竖拇指,好样的。

不用想也知道,阿依给他们夸我多勇敢。

喝的是二锅头,下酒菜只有鸡爪和火腿,他们咬一小口火腿,能喝半杯酒,我不行,酒辣的喉咙痛。

喝酒到半醉,打开录音机,播放山鹰组合的迪斯科,所有人都跳起来,尽管没有灯光,条件也简陋,但喝多之后,只要有音乐,哪里都是舞台。

正跳的欢快,阿依过来,让我张嘴,给我嘴里塞进一颗山楂丸子,让我咬着吃。

一个晚上可算吃到甜味的东西了,我冲阿依竖拇指,阿依羞笑着跑开。旁边几个妇女都发出古怪的笑,仿佛什么阴谋得逞样。

莫名其妙。

跳跳舞,喝喝酒,很快我就被放倒,醉醺醺睡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阿依躺在我旁边,黑发遮面。

吓我一跳,赶紧检查自己,上身精光,下面只有一条裤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但昨晚发生了什么,我是一点都没印象,断片了。

再看阿依,睡的甜美香熟,身上倒是有衣物,但布料不多,颇为不雅。

我慌了,也傻了,伸手推阿依,把她从梦中推醒,用疑惑的目光看她。

阿依醒来,面红害臊,低头不看我,身体却趴上来,两人贴了个紧。这举动吓傻我,掀开帘子看外面,所有的架子床都围的严严实实,远处还有几个人微弱的鼾声,室外也无亮光,看来还是深夜,大家都在睡。

找到手机看时间,此时四点半,时间尚早。动作间,脑袋疼痛,喉咙也不舒服,这是白酒喝醉的下场,异常难受。

轻声问阿依,昨晚作过什么?

阿依眉毛都在笑,“你做过什么不记得了?”

我摇头,不记得,表情无比焦急,只确认一点,“我做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阿依眨眨眼,头靠下来,贴在我肩膀,悄声道:“我喝醉了,不知道。”

那就是没做了!

不过她说的这么调皮,又带着嗔怪,似乎是做过了。惹的我着急,这不是小事,如果做了,怕我离死也不远。她大哥阿太明确告诉我,是因为我没害阿依,他才饶过我。

假若我害了阿依,他肯定不放过,这样我得罪的不光是梅姨那班人,我连彝人都得罪,石坑这里我还怎么混。

做没做,需要确认,确认方式很简单,看看自己身体,看看床单,看看她身体,脏了那就是做了,没脏那就是没做。

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找手机屏幕光来照,看自己的看不出名堂,要去看阿依。

阿依害羞,双腿夹紧,左右乱扭,一把拿掉手机,嗔怪道,“有什么好看,不许看。”

不许看?那就是没做了,不然她干嘛这么羞涩?我赶紧把身子往旁边撤,嘴里道:“阿依,我们没结婚,不能乱来。”

阿依追过来,压到我身上,黑暗中两眼圆骨溜溜亮,“结不结婚,我都是你的人了。”

这又给我搞糊涂,要哭了,“昨晚我做过什么,阿依你说实话。”

阿依伸手点我嘴唇,做嘘声,右前方的床上传来悉悉索索声响,仿佛有人翻身,床板咯吱咯吱响,我猜是有人下床去方便,但阿依把围帘掀开一道缝,目光从缝隙向外探。

我也跟着侧头,目光所见,一条白玉小腿从围帘里伸出来,准确踩中地面拖鞋,跟着大腿也出来,整个身子出来,是个穿着白亵衣的妇女。

身子都从床上露出一大半,里面伸出一只黑手,又给她拽回去,床铺立时颤抖,看上去是妇女向外挣,但那只黑手又出来,勾住白色小腿,整个人给勾进去。

围帘恢复闭合,但床铺变的不平静,起先是帘子无序状态的抖动,我猜测是女子不愿意,男子在纠缠,这无序只持续了三五秒,围帘的抖动就恢复成有序,宛如水波纹,一**地荡漾开,铁架木板也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让我想起小时候从井台往家跳水,扁担挑着两桶,也是咯吱咯吱的晃悠。

如此情景,阿依放下帘子,趴在我身上,掩着嘴巴笑,似乎很好玩。

我则难受了,不是我要做伪君子,也不是我提倡柳下惠,而是身上这个女人碰不得,我要依靠彝人,就不能得罪他们的头领。

我推阿依,说我去厕所。

阿依翻身让开,我悄悄下床,去拿衣服。阿依一把拉住,“就这样去。”

我摇头,非要拿走自己裤子,阿依眼中冒寒光,抓我的手猛然用力,我就重新回到床上。

这才知道集体宿舍的尴尬,有话不敢说,有动作也不敢做,怕吵醒别人。如果是在单独的房间,阿依这样对我,我直接一把推倒,穿裤子走人,但在这里,我要这样做了,怕我走不出这个房间。

这不是我跟她两个人的事,还有外面那多蛮央族人。

阿依拉我进去,宛如小老虎,直接给我扑倒,这次说什么都不让我起来,两眼盯了我许久,而后凑下来,两唇相接。

右前方床的咯吱声变快,并且有猫咪样的呜咽声发出,显然,他们的战斗已经到达白热化。

语言无法形容我当前的感受,我不愿意,但又不好拒绝,我知道这样做是错的,但我抵抗不了阿依火热的身体。

我很明确地知道,如果我做了,我会万劫不复,阿太哪里能不能交差都是次要,李楠哪里我怎么交差?

阿依跟李楠可是水火不容的。

但阿依似乎来了劲,我理解她的冲动。本来不理解,看到右上方哪一幕我理解了。怎么说阿依也是个大姑娘,每天住在这样的大通铺里,耳濡目染的都是男女事,她能不想?

俗话说,一白遮千丑,蛮央部落普遍脸黑,而我是个白面小生,相貌不差。如果把我和阿依性别互换,阿依就是个黑小的男子,而我则是肤白貌美的长腿妹子,两人此刻赤身纠缠,那会是什么结果?

黑小子当然不会放过大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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