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砍柴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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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阿依不是我的菜,她却主动送上门,还跟我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在她看来,我十天不跟她好,必然会死,但我确实不怎么喜欢她,但我又不得不装出我喜欢她。

她很苦恼,我也很苦恼。

龙介安排三基帮我做事,结果事情没做成,我反倒是跟三基成了朋友,而且是那种无话不说的狐朋狗友。

我们在樟木头落脚,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要不就是打游戏,看碟。逛街我们是不去的,太热,也怕出事。

杨思思在酒吧过了几天艰难时光,因为她带去的妹仔全都跑了,酒吧那种生活不是包房公主能适应的,节奏不一样。

万幸的是,仅仅只过了五天,皇朝ktv重新开张,他们跟丽湾之间已经讲和,双方不再敌对。

关于那几个从丽湾跑出来的妹仔,丽湾也不往回要,但有要求,那几个必须跟着杨思思。

这算是白莎送给三基的一份厚礼,白莎始终以为,杨思思是三基的马子。

这可高兴坏了杨思思,尽管只有五个人,那也是大姐头,在ktv里干的可欢了,如此还不够,她打电话回厂里,喊了几个相好的闺蜜来玩,说是玩,试着在ktv上两天班,用了和别人一样的法子,第一天上班就让闺蜜赚了上千块,这还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懂业务的缘故。

即便如此,也震撼了几个打工妹的眼球,根本不用忽悠,人家主动的辞职不干,厂里爱打自离就让他打,不在乎那点钱了。

短短半个月,杨思思的队伍就扩充到十七八个人,这种事是老乡叫老乡,姐妹叫姐妹,有发财的路子,当然要拉着朋友一把。

之所以她发展快,主要得力于三基的招牌,整个皇朝都知道,三基把上任总经理捅了五刀,而杨思思是三基的人,所以她面子很大,她往里面扩招人,店里看着也不管,只是规定,不能超过二十个。

同样,别人也不会给她传授经验,比如对于妹仔的质量,店里没要求,随便你叫什么歪瓜裂枣来上班,人家也不说,反正长的丑客人不会选,收入自然低。

混了几天,杨思思精明,开始教下面的妹仔学化妆,自己掏钱让姐妹买漂亮衣服,说话也要慢慢练,酒量也是慢慢培养。

关于酒量的培养,ktv的做法简单粗暴,每天上班前,先吃一肚子食物,把胃填饱,这样就能最大限度地抑制胃接收更多酒精。如果来不及吃饭,就用酸奶打底,酸奶可以在胃里形成保护粘膜,同样是阻止胃吸收太多酒精。最关键的一点,要学会吐,喝几杯酒,姑娘们就去厕所,手指按压舌根,稀里哗啦吐出来,人就舒服多了。

另外还要大量服用维生素b,对肝好,可以提高酒量。其中最关键的,是要妹子们学会玩各种游戏,ktv里面都是十五二十,要不就是摇色子,猜大小,玩游戏的时候不要输,尽可能的让客人多喝酒,这就行了。

如果再有一副好嗓子,能陪着客人唱歌,也是最好的逃酒方式。最要紧的还是要会撩,会装,明明没醉,告诉客人说醉了,给客人吃几下豆腐,只要不过分,都忍了,反正客人走的时候给小费。

这些事情慢慢摸索,那些资质差的眼见赚不到钱,会自然淘汰,剩下的都是精英,能保持在日收两千左右,这就可以了,达到平均水准。

如此杨思思的收入也开始增高,每天乐呵呵地回来,隔两天就去趟银行,给她存钱。

当然,这份收益要拿出三成孝敬三基,毕竟是他在这里罩着,杨思思才有这个赚钱机会。

每天三成说不多,也有将近千元,有时候五六百,有时候七八百,杨思思每天回来交账,钱给我,让我转给三基。

三基不要钱,他更习惯做甩手掌柜,指使我帮他买烟,买衣服,买饭。另外,闲来无事,还教我打拳,教我开车。

三基说,以前他也不能打,上阵杀敌都是闭着眼乱来,后来他遇到周发,那厮是个天生的搏斗高手,最会打,而且手黑,知道往哪里打最有效。

周发猛不猛,十多个刀手砍他一个,反而差点被他团灭,这件事当时在樟木头引起轰动,公安局都震惊了,很多人都私下里传那厮不是人。

不过作为马仔,三基很清楚其中要点,打架,拼的就是个快准狠,谁狠谁就赢,谁阴谁就胜。

小小的斗室,每天早起我跟谢小峰两个人练,练拳练眼,都戴了护具,不怕误伤自己人。

别看三基小小的个子,身体灵活,爆发力高,我高他一头,最开始跟他对练都不是对手,过了半个月才能打个平手,再后来他就不跟我练了。

这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我对手了。

三基说,真正跟人生死之拼,别用拳,用刀,打的时候不要考虑后果,那种事在你出手前就考虑过了。

当你出手,就意味着你要做生死之争,如果输了,就是死路一条。

拳头往哪落,刀子就往哪扎。

这是他多年来总结的经验,把每一场的战斗,都当成是生死之战。而且,他用刀的方式很诡异,飘忽不定,角度刁钻。

三基说,刀是龙介教他的。当年他离开周发,流浪了一段时间,在陆丰哪里,他被人欺负,眼看要奄奄一息,被龙介救了。

三基说,这辈子,这条命,就给龙介了。他努力地混,想混出名堂,本来有个愿望,就是有朝一日干倒周发。

很可惜,那个衰人,死早了。

十月中的一个早上,我正在拳室里挥洒汗水,我喜欢这项运动,浑身是汗的时候,我身上的桃花非常好看,杨思思最喜欢看我的桃花,她的舌尖吻遍我每寸肌肤,那种感觉非常美妙,跟她每天把钱交到我手里一样美妙。

刚停下休息,窗外闪过一个人,是龙介。

他已经看了好久,但我没注意,直到我休息的时候,才发现他在外面。

龙介问我:“干嘛不和阿依在一起?”

我扯谎,“我有仇要报,我要锻炼自己,和阿依在一起,我什么都做不了。”

龙介看着我的身上的桃花,眉头紧皱,“你几天没见她了?”

我说五天。

龙介又问:“那你几天见她一次?”

我说一个星期见一次,我们说好的。

龙介点头,“不要太辛苦,身体要紧。”而后,他走到房间另一头,站定,冲我勾手,“来。”

跟龙介打?

我有些慌,稍微怔了怔,摆出架势,猛地出拳。

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我的下颌就被龙介一拳掀翻,半晌才醒来。

龙介说,“你这样练永远不行,眼都不知往哪看。”顿了顿道:“别在这里住了,跟我走。”

龙介让我走,我不敢违抗,主要是我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出门去,杨思思疯疯癫癫提着中饭回来,在楼梯上就老公老公的叫,吓的我头上冒汗,赶在她扑过来之前,用戏谑的口气说:“嫂子这么高兴,有什么喜事,基哥都不在家。”

说话的同时,眼神往龙介身上撇。

杨思思傻愣愣,看看龙介,看看我,我赶紧介绍,“这位是龙哥。”

龙介上下打量一番杨思思,皱着眉头,“你是三基的马子?”

杨思思浑浑噩噩,不做辩解。

龙介摇摇头,前面走了,我松了口气。

龙介带我去了处木料仓库,我不知道他带我来这里是什么用意。

去的路上龙介说,“那个女人你觉得怎么样?”

我眨眨眼,说:“还行吧,对人蛮大方。”

龙介说:“你以后离她远点,她不是好女人。”

我去,好厉害的眼力。

龙介又说,“好女人要像阿依那样,圆圆的脸,圆圆的眼,圆圆的麻麻,圆圆的屁股,这样才好。”

我嗯嗯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麻麻是他们口语,表示女人胸脯。

龙介继续说:“其实一开始,我很不喜欢你,我觉得阿依跟着你是瞎了眼,可是现在看,你还是不错的。像你这样大的年轻人,很少有人能忍住不去找女孩子,你却能保持一个星期见一次,这很难得。”

我很羞愧,红着脸低头。

龙介又道:“我知道你有志向,但也不用太苛责,七天见一次太长了,三天见一次比较好,你想学本事,就跟着我学吧,三基教你的都忘掉,他那是三脚猫。”

我就懵逼了。

龙介带我去木料仓库,里面有个独眼瘸子,冲我嘿嘿笑。

龙介说,“从今天起,你跟他住在一起,每三天,阿依来看你一次。”然后,带着我走去木料堆后面,哪里有许多碗口粗细的木柴,杨,松,柏,槐各种都有。

龙介打开切割机,将一根木材截断,全部截成二十公分长短,然后从旁边拿起一把菜刀,模样古怪,有点像狗腿,刀身向前弯曲,后来我知道,这是经典的尼泊尔弯刀。

龙介拿起柴刀掂两掂,左手捡起一根木材,往空里抛,木材落下来时候,他嗨地一声,柴刀猛劈而出,木材被一分两半。

而且是纵向分割。

我惊呆了。

龙介说,木材的纤维是纵向生长,所以纵向砍很容易砍开,不需要多大力气,巧劲用的好,只需要砍开一道缝隙,用手都能掰开。所以砍柴最要紧的,是眼。

眼睛要看到木材的纹路是怎么生长的,从那个角度下刀最合适。

不要去打沙袋,蛮央的战士从来不打沙袋。

龙介教我砍柴,先练习静态砍,把木材竖起来,放好在木墩上,用力往下斩,要一刀劈开,干脆凌厉。

龙介可以,我不行,用同一把刀,我的刀会被卡住。

龙介说,这是力量不够的缘故,力量不够,不代表我力气小,而是指我不会用力,不用巧劲,这需要自己琢磨。他说,等你什么时候能一刀劈开木材,再开始第二阶段,把木材往空中扔。

第一阶段是练力,第二阶段是练眼,到了能在空中劈开木材的份上,眼到手到,就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了。

最后,龙介黑着脸说:“没练好之前,你不能离开,还有,不要让我看到阿依不高兴。”

这算是威胁我?

仓库里的独眼瘸子是他的眼线,我要出去,龙介就会知道。

我给杨思思打电话,告诉她我现在的情况,这几天我暂时不回来,让她晚上睡觉小心点。

尤其叮嘱,千万别染毒。

其他的我不敢说,也说不出口。我担心三基晚上找她,但我不好意思说,三基是我的哥们,他不应该那么做。而杨思思是我的女人,她如果聪明,就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杨思思不理解,“他不让你出来你就不出来?你那么听话?”

我说我不是听话,我是怕,龙介目光扫过,我就打寒颤。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我估计龙介知道我跟杨思思不对路,他没有明说,不代表他不生气。

像龙介这样的人,他高兴,生气,别人是看不出来的,但他的残暴是实实在在。

第二天清早,杨思思来电话,三基昨晚就走了,跟龙介去陆丰。

他们去做事了,我心里轻松许多。

砍柴不是个好差事,一个下午我手上七八个血泡,我给独眼瘸腿说去买药,独眼瘸腿嘿嘿笑,冲我摆手,叽里咕噜,我听不懂,要出去,他就上来扯着,不让去,让我继续劈材。

我给他看我的手掌,好多血泡,他嗷嗷乱叫,扯我到柴火堆跟前,弯刀塞进我手里,示意我继续劈。

我不动弹,装不懂。

独眼拿过弯刀,咔嚓一下,柴火成为两半。

这回我不敢装了,这货是个蛮子,万一惹毛了他很可能吃亏的是我自己。

我劈材,独眼也不闲着,他帮我把那些木头全部锯断,我劈的慢,他锯的快,在墙根堆成一堵墙,我多次对他表达了想跟他全家年轻女性发生不可描述的愿望,但于事无补。

我手上的血泡烂了,他抓来一把干土,在我手掌上一顿搓,摆手,“好了,继续劈材。”

我在想,劈材不是目的,把我困在这里才是龙介的用意。

手上的血泡混合着干土,在我手心凝成一层固态物体,不能碰,痛的要死。我开始偷奸耍滑,砍两下就不动了,狗日的瘸子捡了根长竹竿敲我,我的手不得抓紧弯刀,用来抵抗。

我知道这样做会让我的手心迅速练出老茧,道理我都懂,但这方法太极端。况且不觉得砍柴能成为绝世高手,纯属瞎扯淡。

阿依来了,我终于得到解放,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待阿依的到来,抱着她不停地亲,丝毫不避讳后面独眼瘸腿,弄的阿依脸红扑扑,好不自在。

阿依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说我想你,想的要死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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