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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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月听了一惊,急忙也探身看过去。

见三四个妇人刚从垂花门走过来,最前面的正是穿戴华丽,锦绣晃耀的南昕予。

南初月惊然骇目看着正趾高气昂走过来的南昕予,不明白她怎么会如此嚣张照耀的回到南府,她回来干什么呢?

可她来不及更细猜测,此刻房里有暗卫首领和傅燕莹等人都在,绝对不能让南昕予发现他们。

万幸橘秋现在也伶俐的很了,不等小姐吩咐便立刻对暗卫三人说道:“你们快跟我去后殿,总要先避过那个奸毒的二小姐才是。”

傅姑娘身份特殊,自然也不愿意暴露人前,当下也不多言,随即和橘秋去了后殿。

南初月独自坐在绣榻上调整心绪,见橘秋刚刚回来掩好通向后殿的帘幔,就听门扇被人“哐啷”一脚踹开。

南昕予带着人走进来了。

南初月冷冷看着她,却没质问,也没喝骂。

她此刻尚不清楚南昕予的来意,况且南昕予一直在君耀寒身边,所以她这次回来绝对有明确目的,南初月不敢轻敌。

南昕予看样子是等着南初月先开口问话的,然后好抖一抖威风,却不料南初月哑巴了一样半个字都不多说。

到好似闷闷浅笑一声,仍垂头犹自闲闲的喝茶。

南昕予开门就一脚踩空心里十分憋闷,便也淡淡笑了笑坐在窗前雕花绣椅上。

也不用人让,自己倒了杯茶押一口,然后半阴不晴的说道:“许久未见,姐姐竟似不想念我这个妹妹呀!”

“哼!”

南初月头也没抬,还是缓缓拨着茶盏盖子道:“妹妹这话差了,若论姐妹感情,那妹妹走的时候也没告诉我这个姐姐呀!”

“你……”

南昕予被一句话堵住。

她逃出南家的时候是背着放荡残花和包藏祸心的污名,南初月这样说无异于解开旧日伤疤看笑话的意思。

南昕予自进门来连吃两瘪,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这时她身边一个穿青衫的半老婆子撇嘴道:“前事不用论,如今我们南姑娘可是四殿下心尖子上的人,连南将军都另眼相待,宁王妃难道连我们四殿下都不放在眼里?”

老婆子狗仗人势说了一堆话,南初月一直没反应。

等婆子说完后,南初月立刻将茶盏重重往桌案上一放,吓的房中所有人都一哆嗦。

南初月腮上似笑不笑道:“可是我近来记性不大好,见了妹妹我都忘了这里是南府,怎么……我南府里竟有四殿下王府里的狗在叫?”

南昕予勃然大怒。

登时涨红脸指着南初月鼻子大叫:“你说谁?你敢说四殿下的人是狗?”

这次南初月直接怒视南昕予,冷冷道:“南府如今我说了算,我说谁是狗谁就是,来人!”

“在!”

橘秋略有慌张上前。

“把刚才多嘴烂舌头的野狗给我拖出去打,打到那只狗会说人话为止!”

青衫老婆子吓的呆若木鸡,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南昕予也慌了,急忙阻止橘秋。

“我看谁敢动四殿下的人,不要命了吗?”

橘秋一时犹豫住,当真不敢鲁莽动手,回头看小姐示下。

只见南初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站起身,口中“啧啧”作响道:“哎呦喂!予儿妹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四殿下的人,那么,你是妻呢?还是妾呢?”

这句话比利剑更锋利,直插南昕予心脏,她不由脸色更红,尴尬道:“我……我是和殿下青梅竹马,尚未婚配而已。”

“哈哈……”

南初月毫不留情的嘲笑。

“让人家天天睡着还尚未婚配呀?那就别怪我不认得四殿下的人了,来人,给我拖出去打!”

“是!”

橘秋知道小姐是下狠心了,立刻开门叫来家丁,将连哭带嚎的老婆子拖出去打板子了。

南昕予干着急也没用,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身边一个得力助手被拖走。

其实南初月此刻是没有闲情逸致打人的,但她猜测南昕予来者不善,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赶走南昕予的帮手,她才能有赢的机会。

这次见面不仅仅是口水仗,而是一场看不见刀锋的暗战。

果然,南昕予一而再被怼,阵脚略略慌乱,便干脆直接抖出底牌,转身从另一个丫鬟手里拿过一个锦缎包袱放在桌案上。

然后阴恻恻笑道:“姐姐何必如此戾气盛呢!我听说你最近持家理事十分劳神,妹妹我特意叫人寻来外疆进贡的两匹云霞锦,姐姐看看如何?”

说着,南昕予亲手打开包袱,里面果然端端正正放着两幅云霞锦,看上去如烟似雾,华贵非常。“

南初月谨慎笑了笑,道:“这样的东西宁王府里也不缺,妹妹留着赏丫鬟吧!”

言语中不卑不亢就给推拒了。

但南昕予仍不罢休,还笑着:“姐姐何必跟我客气呢!我也好久没见姐姐了,不知尺寸如何,不如就亲手给姐姐量量尺寸吧!”

一句话,杀机已现!

南初月忽然就明白南昕予匆匆来南府的目的。

一定是君耀寒怀疑挺身救君北齐的人就是她,所以才派南昕予回来试探的。

但更要命的是南初月无法拒绝。

因为当时在酒楼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到南初月中了毒针,如果她坚持不量尺寸,那君耀寒就几乎可以断定舞姬就是南初月。

前后皆险,进退两难时南初月也有些慌了。

南昕予似乎看出她的惊惶,更走进几步浅笑:“怎么?姐姐不肯让妹妹量一下吗?还是说,姐姐身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不敢让妹妹看呢?”

“没有!”

南初月故作淡定,唇角微笑:“妹妹量的尺寸必定是最准确的,只是我现在身子乏累,妹妹何不和我说会话再量也不迟!”

“也好!”

南昕予竟很是顺从,转身就坐在刚才的绣榻上喝茶。

一双诡森杀机的眼睛直瞪瞪盯着南初月,心底暗道那么多毒针恐怕十天半月都消不了痕迹,我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

南初月表面镇定,内心却慌得很,一时间还真就想不出脱身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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