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信仰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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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已经全部了然,但在说起这些的时候,步封的心里还是十分的震撼。

不禁震撼于齐王的心狠手辣,更多的则在于他心机之广。

一个王爷,若是有了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军队,再加上他在朝中声势极高,这些所有的优势加起来,足以对皇权构成极大的威胁。

“所以你是怀疑,齐王在安县暗中操练军队,心有不轨?”

桌子上的茶已经煮好了,杜恒一边开口询问着,一边伸手端着精致的茶壶,亲自给步封倒了茶。

“义父,若是足够的证据,我也不敢乱说。”

毕竟污蔑一个王爷,更何况还是这样的罪名,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对了,义父,我还得知一件事情,齐磊的人会趁着明日中秋宴暗中有大动作,咱们必须要马上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皇上知道才行。”

步封急忙催促着,恨不得杜恒马上就带他进宫面圣。

“哦?大动作,你且说说,是什么样的大动作?”

杜恒却是不急不躁,十分沉得住气。

步封微微皱眉,“这个,封儿暂且也不知。”

他只是无意中得到的消息,至于具体齐磊会怎么做,他并不知晓。

齐磊能坐上顺天府尹的位置,都是齐王一路提拔上来的,他们两人早就已经是利益共同体,或者准确一点儿的来说,齐磊只是齐王推到幕前的一个傀儡罢了。

“义父,咱们真的不能再等了,必须要尽早告知皇上,让他早做准备才是。”

新皇登基,根基未稳,步封担心齐王会趁机人为的制造祸乱。

“封儿,此事暂且急不得,你且想想,明日便是中秋宴,即便你把这消息告诉了皇上,难道皇上就能够马上处置了齐王吗?”

杜恒一边说着,一边朝步封举起茶杯。

步封只能先喝了茶,但由于他此时心不在焉,根本没能尝到其中的味道。

“这自古以来,君臣之间就好比是一杆秤,而这其中的相处之道,就在于如何保持两端的平衡。你若是现在贸然把齐王心怀不轨的消息禀告给了皇上,就算皇上也真的信了你所谓的证据,那接下来呢?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齐王了吧?”

步封不解,疑惑的问道:“可是证据都已经有了,皇上难道还不能治他的罪吗?”

“哈哈,封儿,你未免也太过天真了,这权术之道,可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现在朝中,齐王的权利可是比皇上还大,皇上非但除不掉他,反而会彻底激怒他,到时若齐王当真反了,那这皇位最后的归属是谁还不一定呢。”

杜恒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

他好歹也是个都御使,若是连这点儿都看不出来,那就真的是白当了十几年的官了。

“咱们现在这个皇上,他可聪明着呢,螳臂当车这种事情,他不会做。所以即便你拿着齐王想要谋反的证据,皇上他真正会做的不是对付齐王,而是先杀了你平息齐王的怒火和顾虑。”

“这……”

步封神色很是复杂,他倒的确没有想到这么多。

“那义父,咱们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毕竟齐王他还关系到……”少爷的死。

后面的四个字还没说完,就被杜恒给打断了。

杜恒站了起来,走到步封的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低沉。

“封儿,你要明白,即便是我,也不得不对齐王低头,你又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自找死路呢。”

步封正疑惑杜恒这话里的不对劲儿,就忽的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义父,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步封身子一软,就倒在了桌子上,手边的茶杯也应声跌落在了地上。

茶杯上被人下了迷药!

“义父,义父……”

步封挣扎着拽着杜恒的袖子,眸子通红,复杂的目光不断变换着。

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失望的悲伤, 被背叛的信仰崩塌。

杜恒冷冷的把袖子从步封手里抽了出来,居高临下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

“你觉得就凭你,你真的可以对付得了齐王吗?良禽择木而栖,我别无选择。”

一句别无选择,让步封心里这么多年以来,对杜恒的敬仰全部崩塌。

他敬重的那个不卑不亢的都御使大人,最终还是卑躬屈膝成了齐王的傀儡。

步封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又或者他应该是什么心情,他手背上青筋暴起,想要努力的挣扎着,但那种无力感却逐渐控制了他的身体,最终步封一头栽倒在桌子上,彻底昏迷了过去。

“封儿,义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性命着想,你切莫怪罪义父。”

杜恒无奈的叹了口气。

步封待他如亲生父亲一般敬重,他又何尝不是待他如子。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无法再承受这样的打击。

所以在齐王找上门来后,他妥协了。

因为他知道,一旦步封落到齐王的手里,那么他的下场只会更惨。

现在他还能够留下一条命,那可是他拿了大代价跟齐王交换得来的。

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离开了御史台,缓缓朝着杜恒的府邸行去。

杜恒把步封给关进了府上的地牢,让管家亲自看着他。

对于步封此时的境况,云牧卿那边却是一无所知。

客栈内,穆小芸手上拿着筷子,心不在意的捣着碗里的饭粒。

“婉儿,你说步封把他的平安符给了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还有啊,他把平安符给了我,那万一他又遇上什么麻烦怎么办?”

不知是她没睡好还是怎的,就在说话的同时,左眼皮儿也一直跳个不停,穆小芸这心里越发不安了。

“婉儿姐,我看小芸姐她无精打采的,会不会是得病了啊?”

辛牢朝着薛婉儿眨了眨眼,薛婉儿心领神会,立马接话道:“哦?是吗?我怎么没瞧出来呢,那你说说咱们家小芸这是得了什么病啊?”

“还能是什么?那当然是相思病了呗。”

穆小芸后知后觉两人在打趣儿她,气呼呼的伸手捏了捏辛牢的脸。

“哼,小辛,你这张嘴越发是没规矩了,竟然连我都敢取笑。”

只不过相思病?她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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