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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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街,别院。

这家院子早就已经被云牧卿给暗中买了下来,用作平日暗卫联络地点,湛卢发现步封之后便第一时间让人把他给送到了这里。

“主子,步大人他情况不是很好,您进去瞧瞧吧。”

湛卢推开门请云牧卿进去,他则留在了门外。

即便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云牧卿走进房间看到步封的模样时,却还是忍不住一阵胆颤心惊。

步封静静的坐在床边,但是他那双眸子却十分空洞毫无焦距没有任何的光彩,再往下便是他的喉咙,从皮肤表面看喉结的地方已经红肿起来,但湛卢说他被人毒哑了喉咙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视线再往下便定格在了步封的手腕上,他的右手手腕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但依旧有血迹渗透了出来。

据湛卢所说,当他在那条巷子口发现步封的时候,他中了毒又被点了穴道倒在地上,而右手的筋脉也被人给挑断了血流不止。

因为中毒,步封的眼睛和喉咙都出了问题,眼不能视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却单单留了他一条性命,这说明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云牧卿急忙垂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一个忠臣被害成这番模样,但他能做的除了把他藏在这里以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不能把坏人绳之以法,不能替他讨回公道,甚至还要让他忍受这般屈辱活在世上。

云牧卿忽然觉得他这个皇帝,做的可还真是失败。

在靠近步封身前两米的地方,云牧卿停住了脚步不敢再继续上前。

步封似乎察觉到有人进来了,茫然的扭过头却不知道该看向何处,他伸出唯一能活动的左手在空中试探着摸了摸。

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云牧卿眸子微红,最终他还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他想他现在应该是没有资格见步封的。

“主子,对方把步封弄成现在这幅模样,分明就是想要折辱您。”

湛卢从小跟在云牧卿身边,如今发生这种事情比侮辱他自己还要让他气愤。

“步封不是去了御史台吗?他又怎么会被人害成这幅模样?”

云牧卿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语气也越发的清冷了。

“据守在御史台外面的暗卫回报,步大人自从进了御史台之后的确未曾再见他出来过,而这当中只有都御使杜恒杜大人的轿子进出过。”

湛卢一愣,很快意识到其中的不对。

“主子,难不成这杜恒也参与其中?但是这杜恒不是步大人的义父呢?他当真狠得下心这般对待步大人?”

云牧卿眯了眯眸子神色越发肃穆了,他原本以为这都御使杜恒是个能划归己用的人,可现在看来倒是他看错人了。

“派人去盯着杜府,杜恒的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

“是。”

为了以防万一,湛卢亲自带着暗卫前往杜府盘守,而穆冲则留了下来保护云牧卿的安全。

就在湛卢带人到达杜府外没一会儿,就见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湛卢派人进杜府暗查,他自己则跟了上去。

轿子果不其然在齐王府外停了下来,正好遇上齐王的马车。

“王爷,王爷……”杜恒急忙下了轿子,急促着快步走到齐王的马车前,“王爷,您不是答应过我不伤害我儿的吗?可为何,为何又要把他抓走啊,他已经答应我了,关于八年前的旧案半个字也不会透露出去,还望王爷开恩饶了他一命吧。”

文人傲骨,杜恒这一辈子除了皇上之外就再未跪过其他人,可眼下为了步封他却心甘情愿的朝齐王叩拜。

“王爷,这是怎么了?”

听着车外传来的声音,齐雨寒不由疑惑的望向了齐王,齐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小事而已,毋须挂怀,你先回去等我。”

随后齐王下了车,让车夫把马车赶去了侧门。

“王爷,求求您饶了我儿性命吧。”

齐王冷冷的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前的杜恒,略带不耐的开口道:“本王答应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反悔,我是让人带走了步封不过却并未要他性命,本王只不过是动用了些小手段让他无法再告密而已。”

身为王爷若是连这点儿原则都没有,只怕这朝中也不会有这么多大臣愿意对他俯首听命了,齐王答应了杜恒不会杀步封那就绝对会留他一命,但有的时候活着也不过是生不如死罢了。

“那,那我儿他现在……”

“他既然还活着,那肯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杜大人去救命呢,杜大人与其在我这里讨个说法,倒不如多派些人出去找找,否则若是去晚了可别怪本王不遵守承诺。”

“是,是,我这就去找,马上就去找。”

杜恒急忙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杜大人可千万别忘了你曾答应过本王的事情,本王可是非常期待呢。”

齐王似笑非笑的开口,但从他口中的话落到杜恒的耳朵里,就好比是突然有一座大山压过来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杜恒连额头上的冷汗也不敢擦,诺诺称了是这才仓促离开。

跟在暗处的湛卢虽然离得远,但此时正是夜深人静,再加上他耳力过人,是以将杜恒和齐王的谈话一字不落全部记了下来,复述给了云牧卿。

“主子,齐王他明明就是包藏祸心,您若是一而再的继续退让下去,那不是明摆着张扬了对方的声势吗?您总得想个法子打压打压他的气焰才行。”

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动弹分毫的无能为力,让湛卢格外无法忍受。

“你以为我不想这么做吗?可你别忘了他不止是齐王更是我的皇叔,朝中大半官员都被他笼络在内,现如今就连杜恒这个都御使都成了他的人,你要我如何动他?”

他身为皇帝,却被一个王爷给处处打压着,云牧卿这心里自然也不是滋味儿,但除了忍又能如何?即便中秋宴火灾之事可以确定就是齐王安排的,但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跟他有关,就无法定他的罪。

若是云牧卿当真揪着不放,反倒是会激怒了齐王引发更不可控的后果。

这个后果,目前谁也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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