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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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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因为给秦文信入仕牵线搭桥的事情,秦桓与陈遂走得过近,这本就让柳元成心有不满,秦文信此案一发,柳元成存足了心思要让秦桓好看,对秦桓更是半分耐心也无,根本不予半点帮助。

  秦桓才被柳元成拒在门外,就已经猜到柳元成的用意,明白柳元成是在给他下马威,既愤恨柳元成的卑鄙无耻,心中又是焦急,毕竟秦文信是他唯一的儿子,若是出了事就什么都晚了,他此时十分气恼柳元成要拿这件事给自己警告。

  在柳府门前往回走时,他已经渐渐平复心中火气,想到自己手中握有的把柄,顿时有了主意,上了轿子就立即往城中另一个方向行去。柳府看门的家丁见状机灵地往柳元成书房行去,将秦桓临走时的神情变化告知柳元成,柳元成听完那家丁的禀报后抚了抚花白的胡子,随即向手下人吩咐道“跟上去,看他往哪儿去。”

  秦桓这一去就去了大理寺卿沈自山府上,他倒没有半点避嫌的意思,让人径直往沈府行去,青天白日,当着不少百姓的面就进了沈府,沈自山听闻此事后也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也就将他迎了进去。不少围观百姓指指点点,不到半日就将此事传扬出去。

  当日下午,沈自山就径直入宫觐见皇上,至于说了什么就无人知晓了,旁人议论也无人放在心上,只有柳元成闻得此事,顺手将摔了一盏茶杯。

  秦桓此举是在向柳元成示威,表达的意思也很明了,他手中握有柳元成与沈自山的秘密,如今柳元成要给他难堪,不肯对他出手相助,秦文信是他独子,失去秦文信这个儿子,秦家就算是毁了,他也就不会在乎那么多了,大不了他将那件事公之于众,鱼死网破,要死大家一起死。

  柳元成被秦桓这愚蠢的行为气得不行,却又不得不停下深思要怎么保住秦文信,秦桓本就是粗人一个,若是此事被皇上发现丝毫端倪,秦桓 那个人说不定会为了保住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转而投向皇上一派,此事干系重大,饶是狡猾如柳元成也不得不慎重几许。

  想着,他唤来住在他府上的那个道士,那道士便是在南与城被司空影痕等人放走的那山匪军师,柳元成唤来那道士,径直吩咐他立即出发,前去集结他埋藏在东楚各地的势力,尽管现在并不是最佳时机,以防万一也是好的。

  吩咐完那道士后,他又立即让人给潜伏在宫中的人带话,让人传讯给在佛堂清修的太后,看守太后的人是直属龙啟晨的御林军,是以柳元成极少派人与太后联系,只有每次联系也要部署得极为周全。

  当晚,柳元成派去的人就见到了太后柳氏,柳太后当年也是那件事的参与者之一,一听说秦桓有可能会泄露此事,她的预备处理手段就显得相当狠辣了,她只给柳元成下了一个命令,若有人胆敢泄露当年之事便是杀无赦。

  柳元成得了这个命令显然是满意的,他知道自己胞姐一向是个狠辣心肠,做什么事都是往最狠的那一步走,柳太后仗着自己是龙啟晨生母,料想龙啟晨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的母后下手,被困在佛堂也不忘筹谋。

  因为她知道,自己安安分分待着这辈子也不可能从这里出去,还不如与柳元成内外相接,搏一把,胜了,自己依旧是掌权太后,败了,最不济也是在这个待了十多年的佛堂待着,于她也并无损失。

  柳元成却是个有自己心思,他当然知道柳太后心思,却还是想着要给自己留退路,他不是柳太后,没有一个皇帝儿子,而且因为慕太傅和司徒皇后一事,皇上虽然面上不显,却是最容不得他的那个人,一旦自己有把柄落到皇上手里,那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

  要想不受制于人,只有坐上那个位子,皇权在握,号令天下,还怕有人敢忤逆他吗。柳元成一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不甘屈居人下,皇位是他一直渴求的,那样贪婪让他日日渴求有朝一日能坐上皇位,几十年来,他的欲望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浓烈,直恨不得现在就弑君夺位。

  当然欲望再强烈,他还是有理智的,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此时更不是能动手的时机,秦桓身为骠骑将军,手中掌握着驻守于辅都的三万兵马,人虽然不多,却是离皇城最近的一出驻军,原本秦桓与他是一派的,但这两年两人间关系越发生分,此事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想得到秦桓手中兵马更是困难。

  他还不想与秦桓撕破脸,也只当秦桓今日示威只是简单龃龉,秦文信他还是要救的,趁此机会将秦文信救出来,再赚秦桓一个大人情,日后驾驭秦桓会更加方便。不仅是秦桓,他还需要大把的兵权,这些年来,司徒家一直是兵权最高掌权者,司徒家满门皆兵,手中握有东楚一半兵权,剩下的兵权分散不一,这也是他一直不敢有大动作的原因。

  想要兵权,就必得让龙啟晨削兵权,而他要手下人获得兵权,此事难度太大,还需要慢慢筹谋,那五成散乱的兵权是他现在想要得到的,此事已经可以实施起来,柳元成也已经有了计划。

  就在京都中为这一件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南方部分州县出现洪水,大批百姓受天灾影响,粮食没了收成,更有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此时司空影痕先于朝廷知晓,在急报传到龙啟晨手上时,司空影痕已经与龙瑾轩一道商议出解决方案。

  收到八百里急报后,龙啟晨立即召集户部与工部两位尚书以及中书令周维安入宫觐见,当然龙瑾轩身为储君也被召见。与此同时皇商司空林也在此时携子觐见,因司空家情况特殊,龙啟晨与司空林又算是连襟,便让司空林在一旁听着。

  龙啟晨先是将奏报给几人看了,其中有哪些州县受灾,其中又有哪些州县受灾最为严重,百姓存粮情况,都有详细记录,在急报传来时,几位尚书大人也听到些许小道消息,便在入宫之前就有所准备,不至于皇上问起解决之法时,自己一句话都答不上。

  其中荆州受灾最为严重,因为临近沅江,沅江水涨,冲破堤岸将整个荆州淹了大半,百姓流离失所,更是有大批百姓死于洪灾。目前首要问题就是要放粮赈灾,还要工部组织修缮江堤,以及疏导江流,治理江水。

  龙啟晨扫一眼下方站着的几人,户部尚书苏祁先将手中奏折呈上去,率先回话道“启禀陛下,户部已经盘查出来,此次赈灾需从国库拨银三十万两,国库中存余虽不多,却也是能凑齐的。只是此次受灾严重,关于赈灾的人选,还需要陛下斟酌一二。”

  工部尚书也随之禀报,“陛下,此次急报中,言之荆州沅江堤岸毁损严重,需征集大批民工前去修缮河堤,此事也得耗费大批钱财,治水一事臣等已经拟出具体事宜,特此呈禀陛下。”语罢便将手中一份奏折递上去。

  龙啟晨拿起奏折阅看一遍,随后又将奏折递到龙瑾轩手边让他也看看,“太子且看看吧,上面可由疏漏。”龙瑾轩点头称是,龙瑾轩一边拿着奏折看着,龙啟晨便继续与两位尚书大人议事。

  “国库中这两年尚有盈余,赈灾之事刻不容缓,奏折上写得详尽,你按上面的分配来就是,至于赈灾人选么…”龙啟晨略有迟疑,他与一直站在一旁老神犹在的周维安对视一眼,“中书令有何看法?”

  需要与银钱打交道的事情必得谨慎对待,手里管着三十万两白银,又关乎几十万百姓生死,这绝不是小事,赈灾人选便是最为重要的,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赈灾人选份量有多重。一时除了龙啟晨和周维安,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了。

  一时间想不出人选来,龙啟晨便望向龙瑾轩,问道:“太子,你心中可有好人选?”龙瑾轩与龙啟晨之前有父子孺慕之情,并不像其他皇室父子之间那般关系淡漠,他与龙啟晨之间也没有心计,有话也是只说。

  “儿臣资历尚浅,从前也未曾经手过这样的事情,只知这赈灾之事非同小可,不可轻易托人,想必父皇与周大人心中也是有人选在的,不如说出来,正好苏大人与王大人都在,由二位大人参详参详也好。”

  龙啟晨闻言与周维安点点头,随即说道:“朕与周大人心中的确是有人选在的,成王当年曾主持过几次赈灾,期间虽有发生暴乱,也被他很好地镇压下来,是个人选,还有便是你两位皇弟,德王与齐王,赈灾一事事关重大,需得有镇得住场的皇室宗亲去做,才能安抚民心。”

  关于预定人选,周维安与龙啟晨都是这么个意思,赈灾需要选一批朝中官员赈灾,而主持赈灾的人则是要能镇得住赈灾官员的,毕竟此事涉及较广,易生贪污,是个既抢手又棘手的差事。做好了,便是大功一件,做得不好,便是过错。几人心知肚明,更不好确定赈灾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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