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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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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头冷汗的鳌斯卡咬咬牙,双手乍起残影,结了个解印,想把自己的法器召收回来。

  轰!

  无数形似竹叶的恐怖罡风,在超超大的灵气罩中肆虐开来。

  中心点,是温言那里!

  鳌斯卡的瞳孔一缩,他此刻已经推算到,要是姑爷死亡的话,自己将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可能先是剥皮抽筋,真火梵魂,再钉入万虫秘境内,遭受噬心之苦……

  这些,还只是轻的!

  罢了,既知天命,则尽人事,只希望能留个全尸才好!

  他心念一动,身形消失在原地。

  呼——

  嘶嘶嘶!

  刚接近到温言所在的位置四五丈外,鳌斯卡身上衣衫瞬时被消磨殆尽,那些狂暴的气机,却是意犹未尽,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深入见骨的伤口。

  不多时,光洁溜溜的鳌斯卡周身,漫上了猩红血雾,纵然如此,不屈不挠的他,仍是奋力仰起脑袋,一寸接着一寸地往上挪动自己的身躯。

  咔咔咔!

  这是,骨头正在碎裂的声音!

  姑爷莫怕,我来了!

  鳌斯卡恍惚间,看见了鸟语花香,还有屹立在万世之巅,丰神如玉的身影。

  真,真好啊……

  才喃喃完,他的眼前便是一黑。

  而在从外看不清内里景象的风眼中,静待尘埃落地的温言,目瞪口呆。

  我去,这小子是不要命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先是撑起此前所用的龟壳,再在基础上加了一丢丢防御阵法,这才朝鳌斯卡飞掠而去。

  嗒。

  风平浪静,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啊!

  横抱着裸男的温言感慨了一句。

  也就在这时,场外的众看客们忽起高声。

  某个用手掌敷着脸,用缝隙的微光进行观察的弟子说道:“不敢看,不敢看啊!”

  眼泛奇光,神采莫名飞扬的某女弟子兴奋道:“原来,他是这般的雄伟,这般的壮观啊,我决定了,以后非他不嫁!”

  类似这样的言语还有很多,一时间也无法罗列完全。

  作为当事人的温言,石化当场。

  愣了会,他便不动声色把怀中人扔在地上,将头扭向一边,吹着口哨,故作镇定地走下台去。

  察觉到道道夹杂着异样色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言再也遭之不住,躬身,提臀,双脚猛踩,眨眨眼消失在地平线外。

  太丢人了!

  ————

  正午时分,校武台上,四长老正在慷慨激昂。

  “因为时间有限,决战将采用淘汰制,也就是说,每场比赛的负方,与魁首绝缘,但,这不表示负方在出局后,再不用上场,负方仍需角逐魁首之后的排名,以便获得对应的奖赏。”

  “经过层层选拔,获得决战资格的十个人分别是,位居胜者组头把交椅的扶禄寿,和……”

  云彩前端,灵鸳皱着柳眉道:“姐姐,这决战都要开始了,师兄怎地还不回来?”

  存着同样疑惑的寻意,看向一旁的兴鹿霞,“妹妹,这一上午,你都和我家少主在一起,可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兴鹿霞瞥了眼草丛的方向,回道:“还能去哪,老地方呗,对今早发生的事,疾哥哥还一直耿耿于怀呢,说是不轮到他,绝不会轻易出来的。”

  一听这话,寻意掩嘴莞尔道:“苦了他了。”

  侧旁,正与温馨玩着‘勾儿勾回来’的赵铁妞嬉笑道:“他要是不敢上,就让我去!”

  温馨看一眼赵铁妞,又看一眼兴鹿霞,乐道:“嗯,倒是很般配。”

  “简洁姐姐呢?”灵鸳插了一句。

  寻意柔道:“她啊,怕少主出什么状况,回到他的储物法宝里去了。”

  “不都内定了吗?”灵鸳歪歪头,更加不解。

  “话虽这么说,但有三个弟子是自己打上来的,不是我们安排的人,”兴鹿霞叹口气,目露忧光。

  灵鸳一挥粉拳,恶狠狠道:“贿赂他们!”

  兴鹿霞好笑道:“哪跟哪啊,我娘亲说,这是最后的壁障,若是连这点困难都扫不清,就不用再来青上古城了。”

  眼眸霎时瞪大灵鸳阴阳怪气道:“哇,好大的口气呀!”

  “师妹!”寻意一把将灵鸳拉回身后,点了点她的鼻子,“这已经是张门主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何况,你师兄他又不是软柿子,安啦。”

  “哦,”灵鸳乖巧地应了声。

  此事刚完,寻意又想起一事,转头对正在苦思牌局的温馨道:“妹妹,准备到少主了,你去叫一下他吧。”

  “啊?我?”温馨一指自己,满脸惊讶。

  寻意轻眨一下左眼,大有深意道:“老躲着容易穿帮,像以前一样,才能不露出马脚哦。”

  原本不情不愿地的温馨顿时领会,怀着忐忑的心绪,飞落而下。

  片刻后,正在草丛中照镜自顾的温言,看到了从天降下的小人儿。

  他赶忙把镜子收起来,将温馨搂进怀里,捏了捏她的脸蛋,轻声笑道:“火烧眉头似的,这是怎地了?”

  温馨嘟嘟嘴儿,轻道:“没,没事啦,就是有些想哥哥。”

  见她装得似模似样的,温言心下也是觉得怪,不过人家都不愿戳穿那美丽的泡沫,自己又何必寻不自在呢?

  罢罢罢,顺势而为,走得一步算一步。

  “嘿,呀!”温言抱着温馨起身,捋顺遮在她眼前的发丝,指了指天上,“是不是那些大姐姐欺负你?”

  “不是啦!”温馨撇撇嘴,“是快轮到你上场了,大姐姐们说让我下来喊你一声。”

  温言平静颔首,轻轻放下温馨,再摸摸她的小脑袋,道:“那你先上去咯,期待哥哥的表现吧。”

  温馨嗯了声,又飞身而上。

  等她已平稳落在云彩前端,温言这才收回目光,紧接着闪动身形,出现在校武台旁的等候席上。

  加上他,这里坐了八个人。

  剩下的两个,正在台上斗得有来有回。

  温言闭起眼,用灵识微不可察地打量这些人,随后睁眼看一下自己牌子,已然知晓等下的对手是谁。

  恰此时,一道苍老的嗓音落到他的耳畔里。

  “姑,咳,禄寿啊,喝不喝茶?”

  温言循着声音看去,正见四长老微躬着身板,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他的手中,还端着一个精美的托盘。

  屁股还没坐热的温言立马又站起身来,以双手接过放在一边的矮桌上,复而正正衣衫,认真做了个道揖,“弟子谢过四长老!”

  他这番谦恭的作态,让四长老的心花于一瞬间怒放,心道自己这算不算是搭上了姑爷的这条大船?

  满面红光的四长老云淡风轻地摆摆手,抚着花白的长须笑道:“都是自家人,切不用如此客气,有什么需求,禄寿你传音便是了。”

  见温言还要鞠躬致谢,四长老赶忙将他扶正,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示意这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之后,四老长便潇洒帅气地转了个身,大踏步往裁判席行去,但,他还未走过三步,便被一个满脸横肉,目露凶光的高大年轻人拦住。

  思绪正在飘飞的四长老一怔,转而笑道:“是旯极峰的梅壁数啊,莫非有何疑难需要本仙解答?”

  梅壁数嗤笑一声,指了指正在品茗的温言,冷道:“为什么他有茶,而我等无茶?”

  他这仿似质问的语气,让四长老皱了皱眉头,心底已知道这人是瞧见待遇不平等,找茬子来了。

  四长老勾了勾嘴角,老神在在反问道:“我且问你,何谓首?”

  气势汹汹的梅壁数一愣,张着大嘴仰着头,抓耳挠腮少顷,他眼睛一亮,兴冲冲道:“是一否?”

  “然也,”四长老赞赏地看了眼梅壁数,又抛出一句疑问,“那一之数,是谓独否?”

  听到这话,梅壁数如醍醐灌顶,明白了四长老暗语所指。

  ——你丫的有本事拿胜榜第一,一样安排上!

  力强者,自不同,这事倒也无可厚非。

  梅壁数心悦诚服地给四长老行一礼,讪道:“是弟子过于片面了。”

  四长老含笑点头,拍拍梅壁数的肩膀,温声道:“孺子可教,倘你能拿下魁首,我定会私自给多一件奖赏。”

  说罢,他再不等梅壁数回话,龙行虎步而去了。

  站在原地的梅壁数欣喜若狂,攥紧拳头,心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四长老您给予的厚望的!

  看到梅壁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乖乖正襟危坐,一改之前的大大咧咧,扣脚挠手的模样,温言便觉得好笑,却是不知道该说他心思单纯,还是说四长老官腔打得好。

  咚!

  “布小习,胜!”

  “第三组的扶禄寿,梅壁数,做好准备!”

  温言将剩下的茶水一口喝完,随即一跃上台。

  而他的对手梅壁数从椅子上化作一缕青烟,也显现在了台上。

  站在两人中间的四长老左右都看了眼,提醒道:“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希望你们都严肃对待!”

  梅壁数和温言相继点头。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神色都非常轻松。

  扬起身形的四长老又深深看一眼温言,落在了场外的高架旁。

  咚!

  “开始!”

  话音刚落,台上的两人皆是消失不见。

  隐约间,只有上空有密集且细微的金石交击声传来。

  未久,那里似是纸包不住火一般,耀出了连串的火星,嘶嘶作响。

  砰!

  从虚空中透出一人,携着流星之势砸在了地面。

  噗。

  一口细长的鲜血,喷得老高。

  温言用袖子胡乱抹了抹嘴角,眼神中,昂扬着兴奋但又冷静的神采。

  这,才叫战斗啊!

  身披黄金战衣的梅壁数,持着一柄寒光四射的长枪向着温言急急坠下,显然,他并不想放过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势在一击必杀。

  温言飞速结了个玄甲盾印,龟壳一成,他便将其反脚踢上天空,以此阻挡一下梅壁数的来势,双手再一扬,撒出几叠低阶的五行符箓,一一引爆。

  砰砰砰……

  颜色各异的丛群法术,在空中炸个不停。

  然而,从硝烟中透出的梅壁数,仍以最大速度杀向了温言,“嘿,这些小儿科的伎俩,对我可没用!”

  正在不知结着何印的温言,也在这时突然停止了动作,仰起头,呆呆愣愣地看着来人,仿佛,他此刻已经被吓了半傻。

  梅壁数嗤笑一声,心道亏得自己上来就使出全力,竟想不到所谓的胜场榜榜首,会是如此的不堪。

  他略微思索,抖抖手中的长枪,泄去一些足以致命的力道。

  这比武终究不是实战,何况又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太过咄咄逼人,说不得会落下不好的骂名,甚至还会影响将来的前途。

  呲。

  本是奔着毁灭温言元神去的长枪,从他的心脏穿透而过。

  砰。

  凭枪而立的梅壁数摇摇头,有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怅然。

  他之前故意在温言面前演戏,就是为了营造出自己是‘没头脑,一根筋,好欺负’的形象,然后,再在台上一鸣惊人,可未曾想,实际中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不堪一击的对手就倒在了地上。

  你是菜死的!

  瞥了眼血泊中的温言,梅壁数暗嘲一句。

  他心念一动,把身上的黄金战甲收回了储物法宝里。

  忽然。

  一抹夺目的寒芒,从梅壁数的左胸一闪而逝,化作道道泛着荧光的红绳,将他从里到外捆了个扎实。

  它的法能倒是很简单,也很无赖,那便是越挣脱越会收紧。

  而且,就算梅壁数有能力解开,他跟魁首之位,已经无缘了。

  因为,裁判席上那半刻钟的小沙漏,刚好在此时流尽。

  梅壁数看了眼地上那正在回归本体的分身,又回头看了眼抓着绳头的温言,咧嘴一笑,不甘兼服气道:“为了能使诱饵更加的逼真,不惜放进八成的灵力在里,真是,好算计啊。”

  咚。

  “扶禄寿,胜!”

  温言收回红绳,向梅壁数伸出手,谦虚道:“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招式罢了,要论真实力,师弟我还是比不上师兄你的。”

  梅壁数怔了下,也伸出了手,笑骂道:“你小子,真是……”

  啪!

  两只大手,用力地握了握。

  “师弟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能成功呢?”梅壁数面露疑惑,心神摇曳,“况且,还是在最后的时间内动手,一旦失败,可就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了。”

  温言洒然一笑,道:“犹犹豫豫,从来不是我风格,什么事都是做了才有结果,不做又怎么知道是好还是坏呢?”

  听闻这种论调,梅壁数哑然失笑。

  输给一个赌徒,滋味自然不好受。

  可梅壁数哪里知道……

  要不是温言是为了能把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秒他不过弹指尔,其中的手法,甚至可以多达百八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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