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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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面带笑意朝着二人走来,走上前拱手施礼:“夫、公主殿下,您可是要找大人?”

阿木本想叫夫人,可先前二人刚成亲那阵,府里的弟兄们称公主殿下为夫人,被主子冷冷扫了一眼,那之后大家就还是像以前那样喊公主殿下。

只是府外头的人不知道这二人的实际情况,像是那天的成衣铺掌柜,叫的就是夫人。自然也无人特意去解释一遍,再说本来沈君玥身为公主,这么叫也没什么毛玻

沈君玥知道原来的沈君玥一直是端庄高贵的形象,她怕自己一说话就露馅,于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努力维持当朝长公主那着高高在上的人设。

阿木看了看沈君玥肩上那团黑,强忍着笑意。公主殿下自打进了他们摄政王府,平易近人多了。以前的公主殿下虽然也温婉有礼,但总是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

沈君玥面上温和笑着,袖子下的手却是轻轻拍了下阿彩的手,示意阿彩说话。

阿彩能陪着沈君玥在宫中安全长到大,自然也不简单。除了在杀人如麻的摄政王面前她怂得不行,在其他人面前她还真不惧。

阿彩上前一步,对着阿木屈膝施了一礼,恭敬有礼又不失分寸地说道:“阿木将军,我们殿下新买了只小狗,很是惹人喜欢,殿下就想着给摄政王大人看上一眼。”

虽然她不知道她家殿下为什么要硬着头皮来见摄政王,但既然是自家殿下想的,她就只能尽力去做。

阿木将军。沈君玥在心底重复了一遍。是了,柳池风身边一众护卫随他征战多年,都是战功显赫之人。随便拎一个出来,那都是上阵杀敌领兵布阵的好手,也都在朝廷上领了军衔,赐了府邸,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出入朝堂为官,但他们所有护卫全都心甘情愿跟在柳池风身边做个护卫。哪怕为数不多已经成家的两人,也是不肯离开柳池风的身边。

狗男人虽然对她下手狠了点,但在做将军这事儿上,还是魅力无边的。沈君玥心底对他这一点由衷佩服。

不是,等会儿,阿彩刚刚说什么?说她来是为了让柳池风看看她的小狗?

沈君玥一阵阵无语。这是什么强词夺理,假得不能再假的借口。她和那狗男人什么时候好到可以一起撸狗的地步了。

阿木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趴在沈君玥肩头的那只小奶狗,又快速看了一眼沈君玥微微发窘的神情,心下了然。巧了,公主殿下和她家主子这是心有灵犀,都惦记着对方呢。

这么多年,他家主子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娶妻。如今二人又情投意合,却又都不大能放得开,那他这个做下属的更是要给力。

阿木语气越发恭敬:“公主殿下快请进。方才主子听说殿下来了,吩咐属下赶快出来迎您。”

沈君玥面上一囧。内心十分肯定,就那狗男人,绝对说不出这等人话来。看了一眼阿彩,沈君玥心道,得,这个阿木将军也是个爱说假话的。

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反悔就真的太怂了。行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嗯。”沈君玥努力维持着高高在上的端庄形象,莲步轻移,抬脚走进了院子。

到了屋门口,阿木在门口说了声:“主子,公主殿下来了。”随即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沈君玥高抬脚跨过门槛。阿彩跟在身后,壮着胆子要进,却被阿木一伸手拦住了:“阿彩姑娘请留步。”

沈君玥闻声回头,就见阿彩面露焦急,正望着她。

虽然一个人进去有些胆怯,但这在人家地盘上,不忍阿彩为难,沈君玥对着阿彩点头,小声安抚道:“无妨,你就等在门口,我很快回来。”

上次给他端了带毒药的鸡汤,他都没掐死她,今天她就是看他一眼,又不干别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况且,即使那狗男人突然发疯想怎么滴她,就算阿彩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阿彩的功夫在一般人面前算是厉害的,但搁在全书武功最高的柳池风面前可就不够看了。不说柳池风,就连阿木这等久经沙场血雨腥风里滚爬出来的护卫,阿彩估计都过不上两招。所以,还是她一个人进不。

阿木见状,又对着阿彩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一步三回头满面愁容的阿彩走到院中等着。

沈君玥深吸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小煤球的脑袋,抬脚往里走。

绕过一扇屏风,一眼就望见柳池风那狗男人身穿一身灰色锦袍,板着脸坐在厅内最里面的椅子上看着她,目光幽深,带着审视。

沈君玥眼睛一亮,立马低头看自己的衣衫。听说平日里柳池风偏爱一身月白色,为了套近乎,她今天也特意叫阿彩给她找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只为了拉好感,别动不动就出手掐人。

可这会儿,这本应该是月白色的衣衫,此刻依然灰不拉几,和对面狗男人身上那件看起来倒是一样。

沈君玥知道,眼睛这是没好埃可怎么会呢?按理说不应该埃前面那么多次,每一次眼睛好的时候,柳池风都在。两个人一分开,没多久就又看不见颜色了。

可今天这男人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就不起作用了呢。

沈君玥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这几天,她内心里十分抗拒自己的眼睛是因为这男人才才好的,实在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必须在一起的狗血捆绑关系。

可这会儿,当真确认了自己的眼睛好坏和这男人没有关系,心底又涌上浓浓的失望。

她已经仔仔细细地分析过了,这么多次眼睛好,狗男人每次都在场,这是唯一的共同之处。

除此之外,再无共同之处。当然阿彩排除在外,因为不可能是因为阿彩。

可如果和狗男人无关,那之前那几次突然能看到五彩斑斓的世界,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她的眼睛就好不了了吗?

柳池风在椅子上端坐如山,静静打量着远远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一人一狗。

本已十八岁,可却瘦弱得跟个未成年的孩子似的。说她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都没人怀疑。

瘦薄的肩头上扛着一只傻狗,站在门口傻愣愣地看着他。

本就很大,因为瘦显得更大的一双杏眼,在见到他那一刻亮了一下,可下一刻就暗淡了。

虽说正呆呆地看着他,但眼中却不是其他女人看到他时的那种痴迷,反倒有一丝失望?

她失望什么?柳池风微微蹙眉。这种眼光,他还真没从其他任何见过他的女人身上见到过。

此刻她扛着那只傻狗跟个傻子似地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进来,柳池风等了片刻开口,语气冰冷又带着些不耐:“过来。”

室内安静,沈君玥聚精会神地琢磨事情,柳池风那带着寒意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吓了她一跳。

“过来”两个字,让她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咬牙切齿那个“找死”二字。

而他说她找死,是因为她的手不小心按到了他身上某些不可言说的地方。

一想到那尴尬的场面,沈君玥的脸腾的红了。阿彩说,这狗男人砍人手脚的事情可没少干。

自动脑补了一下狗男人挥刀砍向她手的悲惨场面,沈君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右手不由自主地背到了身后。可千万别让他看到这只罪魁祸“手”。

柳池风原本一直板着脸,目光只是带了些嫌弃。可看到沈君玥满眼戒备往后退了一步,那张雪白的小脸突然莫名其妙地涨得通红,还做贼心虚一般把右手藏到了身后,似乎生怕他发现一般。

更加可恨得是,这傻女人居然自以为隐蔽地一下一下瞟向他的腿间,柳池风的脸瞬间就黑了个彻底。简直放肆!

本来那天晚上那一扑一按,他洗过冷水澡之后,已经强迫自己忘得干干净净的。可那段不愉快的记忆,现在成功地被这傻女人的神情和举动唤醒了。

莫名其妙突然来找他,本来他还想着看看她想耍什么花腔,可此刻面对着她那张又红又囧的脸,还有那不停藏手的举动,柳池风改主意了。

“出去。”柳池风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声音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隐隐带上了一丝怒意。

见从头到脚都灰不拉几的狗男人居然朝她走来了,沈君玥吓得两只手下意识就去捂脖子,脚下连连后退,全然忘了肩膀上还扛着小煤球。

小煤球没趴稳,顺着她的肩膀滑了下来。沈君玥下意识就去捞,可还是晚了一步,小煤球的爪子在她衣衫上勾出两条丝线,顿了一下直接掉在了地上,圆滚滚地往前轱辘了两下,奶声奶气的直叫。

见小煤球摔哭了,沈君玥心疼得不行,也顾不得那可怕的男人正向他走过来,忙上前两步蹲下身去,把小煤球抱起来搂进怀里一下一下拍着,一边拍,一边轻轻晃着身子:“乖,乖,为娘看看摔坏了没。”

小煤球哼哼唧唧地往沈君玥怀里钻,像是孩子受了委屈找娘撒娇一般。

为娘?柳池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下,停住脚步,静静打量在那跟哄孩子似的哄傻狗的女人。

看着看着,柳池风眉头蹙了下。这女人,怎的跟以前似乎不太一样了。哪里不同,却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似乎是变傻了?不然,何至于对着一只狗子自称为娘。

柳池风轻轻摇了摇头,目露嫌弃。却也没打断那一人一狗的温存互动。

低头哄了几下,沈君玥猛然察觉出不对劲儿起来。煤球还是煤球,浑身黑漆漆的。可她的衣裳,怎么变色了,变月白色了?

沈君玥猛然抬头看向柳池风,就见那站在几步之遥的狗男人变漂亮了。刚才死气沉沉的脸上,唇红了,五官更加立体了,简直堪称绝色了。还有他身上那灰扑扑的锦袍,此刻也变成和她身上一样的月白色了。

沈君玥眼睛一弯,笑了。这狗男人,还是好使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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