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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可愿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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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自己不在思维混乱的情况下与赫连琼楼多做接触,清歌开始了日夜颠倒的生活,晚安上逼着自己不睡觉,白天便在马车的颠簸下睡,虽然这样的日子总是睡不安稳,以至于白天黑夜她总是昏昏沉沉。

有次被马车的颠簸颠醒,却发现自己睡在赫连琼楼怀里,此时是白天,清歌属于混沌的时候,委屈的柔柔眼睛。

“娘子,好困。”

“不要叫我娘子。”

赫连琼楼的声音有一丝烦躁的凌厉,因为清歌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吓了一跳,身子朝外躲了躲,怯怯的眼睛楚楚可怜。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叫你娘子,可你就是娘子呀。”

这几天赫连琼楼很少跟清歌说话,知道她不想与他过多相处,晚上故意熬着自己,白天睡觉,他不忍心她颠簸之中睡的不安稳,才将她抱在怀里,没想到清歌突然醒了,一句娘子,让她想起那晚那句。

“我把你错人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说好不生气,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止一次想要问这人是谁,却又怕这答案会让他更加气愤,一直忍住不问。看到此时战战兢兢的清歌,有有些狠不下心来,压制住自己愤蛮的情绪,语气软了下来。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刚才是我不对,吓到了你。”

清歌朝着赫连琼楼的怀里挪了挪,伸手摸了摸赫连琼楼的脸颊,眯眼甜甜笑笑。

“娘子,你不高兴吗?是歌儿惹你生气了对不对,歌儿跟你道歉好不好,你不要歌儿生气,也不要凶歌儿。”

清歌哄小孩的语气,让赫连琼楼哭笑不得,低头无奈的笑笑。

“好,我永远不生小可爱的气。”

赫连琼楼明明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承诺,却甘愿给出来,他向来不是什么守信之人,此时给出这个承诺却想用尽他毕生的能力去维护这个承诺。

这几天天气一直很晴朗,晚上总能看到满天星辰闪烁,苍穹的月亮从弯弯的一个弧度,慢慢被填满变成一轮满月,赫连琼楼果然没有食言,虽然不像她那般不分昼夜的赶路,却也不算太慢。

清歌看着天上的明月,将手指放到唇边吹出轻灵的越调,海东青扑扑棱棱的从树上飞到窗台,清歌微笑的摸了摸它的头,将手中的布条绑好,放飞了海东青。

外面的打更声清晰的传到耳中。清歌看着海东青飞走的方向喃喃自语。

“好快。”

迷离的眼神依然梦幻朦胧,让人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快。一直敞开的窗子被关上,隔开了外面星光璀璨的苍穹,只留一只摇曳的蜡烛散放着昏黄的光晕,让这不大的房间变的不是那么真切,就像她此刻的心情,说不出欢喜还是忧愁。

清歌径自涩涩的笑笑,她的命都由不得自己,那还有什么资格去想是喜乐还是哀怒呢。若有来生,我定将隔世而活,为自己而活,再也不问世间疾苦了,因为太累。

吱呀一声一直虚掩着的门被一双修长的手推开,清歌循声望去,一个挺拔的身影依门而立,春季的晚风吹起他炫紫衣衫的一角,俊美蛊惑人心的相貌几乎将窗外漫天的星辰掩盖干净。

自从那日以后,这还是赫连琼楼第一次主动来找她,白天的她思维属于混沌的时刻,不知人间悲喜,不知世事无常,只在意她的娘子。而夜晚不同,那些被忘记的负担接踵压过来,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快要背过气去了,可悲的是无人能够救赎她。

“我~,我帮你换药。”

清歌低眸看了看自己只剩几条红色痕迹的手掌,碧落不久前刚刚帮她涂过梅香脂,她不信赫连琼楼不知道,却什么都没说,任由眼前这个看似邪魅冷漠实则温柔细腻的人帮她再涂抹一遍。

赫连琼楼的指尖夹着夜的冰凉,养尊处优的细腻柔软拂过手面,十分的舒适。

“伤成这样,从来没有见过你在意过,你感觉不到疼痛吗?”

清歌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轻缓的移动目光,嘴角依然淡若清风的微笑着。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不知疼痛。”

赫连琼楼目光微敛,满是心疼。“你是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坚强,如果痛可以哭,可以喊,为什么要忍着。”

清歌收回了被赫连琼楼握着的手掌,柔软的指腹划过手面道道猩红。

“若我忍的好,你们不就可以认为我不疼,也没有必要无端的跟着难过,不是吗?”

清歌清清淡淡的笑,像是在说一件无伤大雅的玩笑,迷离的眸子依然淡漠,可赫连琼楼却从中扑捉到一丝悲凉,那是一份如同小鹿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悲凉。

“为什么?”

清歌低头对着自己的手掌笑笑,手臂自然垂下,手臂上层层叠叠的衣袖如波浪一般愀然滑落,在这茫然的瞬间,她淡淡的开口。

“小时候因为一场意外,我不得已要承受各种痛苦,每次都撕心裂肺的喊叫,直到晕厥过去,很多次醒过来要几天都说不出话,曾经有一次我醒来的时候,听见娘亲在哭,在怨恨父亲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才让我承受这样的痛苦,在我的记忆力,娘亲和父亲一直很恩爱,我从来没有见过娘亲那样一个良善的人会如此歇斯底里的对父亲,而这一切皆因我而起,所以从此以后我便学会了隐忍,无论多痛多伤,都要伪装的不在意。”

清歌说话的语调很轻缓,加上她清甜的声音,将这样一件惨烈的事情说的轻描淡写,让人看不出一丝难过的痕迹。

“那时,你几岁?”

清歌轻缓的转动目光直到落在赫连琼楼那双痛惜的眸子里,被震了一下,他在心疼他吗,原来被人心疼的感觉也没有原先想的那般不堪。

“五岁吧,记不太清了。”

清歌的眼神依然迷离,那份迷离似乎将自己与这世界之间砌成一道厚厚的城墙,无人能够越过去看清真实的她是什么样子。

此时的赫连琼楼恨不得将眼前的清歌揽过来永远放在自己羽翼之下,倾尽所欲去呵护。

“如果我愿意承受你的疼痛,你是否能信我永远不会背弃你。”

清歌眼睛微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赫连琼楼,想起他曾在白天跟他说永远不生她的气,这样随意的一句话仅会让她觉得暖入心扉,以后他们难免要站在敌对的立场,到那时她也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达成所愿,不知到那时他是否还如现在一般诚恳的说不生她的气呢。

“南越太子,我并非是良善重情之人,接近我,对你来说百害无一利,你可要想清楚。”

赫连琼楼仰头清朗一笑。“是吗。我向来喜欢有挑战的事情。”

“哦,若是有一天你输了家国也无所谓吗?”

清歌问的认真,赫连琼楼邪魅的一笑,毫不在意。

“若你有本事拿走,我便输的心服口服。”

清歌掩在衣袖下的手掌握紧,眼神依然迷离,看不出喜怒哀乐,一直隐在思绪里的情绪像被生生撕出一道缺口,平静的内心此时无比酸楚。

“你真的只有十二岁。”

清歌微愣,在自己清浅的眼神里,嫣然轻笑。

“哦,不像吗?”

赫连琼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也觉得自己问的可笑,在此之前早就把清歌的身份摸清楚了,不会有丝毫差错,只是她远远超出年龄的思维和认知让他有些疑惑,此时看她一片坦然,便知自己的问题是多么的可笑。

“没事,我多虑了。”

赫连琼楼离开以后,清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十二岁对你们来说不过是漫长一生中简短的一段时光,可对我来说却已经是生命中的一大半了,我怎么能不让心智迅速成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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