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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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房外苏雅落从小包里掏出小镜子左右看了看,她还没有学会化妆,整理妆容也只需要看看头发是不是呈鸟巢装就可以了。一切正常,苏雅落推门进去,里面霓虹小灯闪烁不停,不过倒是很安静,超豪华的大包厢里坐着的人倒是不少,苏雅落仔细寻找确定了顾臣恩的方位。

看苏雅落进来有人开始起哄:“顾家嫂子来了。”有人开始哄笑,顾臣恩端着高脚杯微微抬眼:“来了。”苏雅落握着手包轻声嗯了一句之后就像是个犯错误的小学生一样站在顾臣恩面前。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什么,催着大家让开顾臣恩旁边的位置。顾臣恩依旧不动弹,苏雅落也不能就这么干站着,只得硬着头皮在大家的注目礼中坐到了顾臣恩身边。

有人推着顾臣恩不依不饶:“臣恩,上次婚礼上也没好好看看嫂子,这样素面朝天的样子还真是更加动人呢,还是你眼光好,兄弟们真是羡慕啊。”苏雅落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不出声,顾臣恩也没发表任何意见,那个说话的人继续催顾臣恩:“第一次跟嫂子正式见面,你总该介绍介绍吧。”

顾臣恩向前探了探之后从左往右一次向苏雅落介绍:“这是秦子瑞,这是张廖,这是王启,这个是李松林,她是祝薇安,你们都知道。”还真是简单,苏雅落对着每个人问了声好之后那个叫王启的男人倒了一杯酒递到了苏雅落面前:“嫂子来得晚,罚酒一杯。”

苏雅落看着杯子里腥红的液体慌忙摆摆手:“那个,我不会喝酒的。”几个大男人闻言都开始面面相觑,祝薇安的海量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这会儿她竟然说自己不会喝酒。

苏雅落看这些人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她懊悔不迭地自我反省,祝薇安是品酒高手,这一点早在祝家时她就了解到了,确实是欠考虑了,还是喝了算了。苏雅落硬着头皮将酒杯送到唇边,一仰头毫无美感地喝了下去。

有人罚一杯,就有人罚第二杯,敬来敬去,苏雅落已经是六大杯红酒下肚,顾臣恩就像是个不相识的路人,并没有出言帮她挡酒的意思。

苏雅落红着脸应付这群男人,她不明白顾臣恩为什么能这样情绪化,昨天还心平气和地谈判,今天就好像忘得一干二净了,说好在人前扮演恩爱夫妻,他倒是真够格。

看苏雅落已经有了醉意几个人才饶过了她,他们开始玩游戏拼酒,苏雅落可不懂这些,顾臣恩显然是行家里手,其余人手里的筹码不一会儿就到了他面前,气氛高涨了起来,顾臣恩也不是冷着一张脸了,他在几个好友的哀嚎声中收起了筹码按了下服务铃,侍者进来之后他翘着腿指了指那堆筹码:“算是今天的酒水钱。”

侍者拿了筹码出去换,顾臣恩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改天去陈家那里玩儿,他们那里玩意儿多,你这里变来变去也只是那么几种花样。”秦子瑞晃着酒杯撇撇嘴:“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能不这么挑剔?挑红酒是这样,挑生意这样,挑游戏挑女人也是这样。”

“千挑万选还出珍品。”顾臣恩一手支着头,言语惫懒:“不然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也不知道是谁最快接了一句:“你啊,就是让陈轻言那个小妖精给带坏了。”一句话让包房里寂静如旷野,苏雅落扫视了周围一圈,每个人都是一脸忐忑地盯着顾臣恩看。

“不早了。”顾臣恩放下酒杯带着微笑:“我们先走,你们继续玩儿,过段时间回来了我们再玩儿两把。”顾臣恩一起身苏雅落也连忙站起来跟着往外走,遇到熟人停下来打招呼的顾臣恩神色如常,不过苏雅落多少感觉到了他情绪的起伏。

小春在他们出了朝歌之后就将车子开到了门口,顾臣恩上车之后紧了紧外套靠着椅背玩儿手机,苏雅落坐在一边觉得脸颊烫得厉害,她开了车窗吹风,晚上风大,头发被吹乱,神智倒是清醒了不少。

苏雅落以前逢年过节也喝过几次酒,不过都是啤酒白酒什么的,昂贵的红酒也没机会尝到,这会儿飘飘欲仙的感觉倒是让她心里不再觉得苦闷难当,她对着夜风眯起眼睛,一副无比享受的模样。顾臣恩看着苏雅落的侧脸几乎是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白痴女人在对着车窗傻笑什么?

“怪不得都说你是酒仙,一喝酒就乐成这个样子。”顾臣恩的话分明是在讽刺苏雅落,不过苏雅落却只当做是一种赞美:“酒能让人忘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据说还可以美容呢,没什么不好的。”苏雅落掰着车窗的边沿继续吹风,顾臣恩转头也看向另外一边的车窗外不再说话。

苏雅落说那句话时的模样像个纯洁的小孩子,她有哪些不如意的事情顾臣恩不知道,不过他们的婚姻显然是不会让她痛快的,她想买醉就由着她吧,总不能事事都不让她得到甜头。

“明天我要去印度,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顾臣恩的眼睛在手机屏幕荧亮的柔光里闪闪发亮,苏雅落也不回头,只是轻声嗯了一声。顾臣恩刚才在朝歌时就说过等他回来之后再玩儿两把,这会儿他也说了是要出远门去印度,本来就没必要对她报备,现在她也收到了讯息,就没必要继续深入这个话题了。

一路上再无话可说的两个人回到作为婚房的大宅之后居然看到了端坐在沙发上的顾老爷子。苏雅落只是意外,可顾臣恩脸上却闪过一丝凌厉,旋即他就跟苏雅落一起迎上去,苏雅落这会儿脸颊红扑扑的,见谁都笑得很甜,看到自己尊敬的老人含笑看着自己,就大方地坐到他身侧睁着大眼睛问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爷爷来啊,难道是觉得爷爷妨碍了你们享受二人世界了?”顾老爷子虎着脸问,苏雅落“嘿嘿”一笑:“爷爷这是突然袭击,不过一点儿也不讨厌。”什么跟什么这是,顾臣恩这会儿心里七上八下的,顾老爷子抬头看他时带着审视的意味:“臣恩,很意外吗?”

“怎么会,这里是爷爷的家,爷爷可以考虑常住在这里的,跑来跑去的也麻烦。”顾臣恩回答得很恭敬,顾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那这几天你们就好好陪陪我,我一个人回去还真是不习惯,所以就又回来了。”老爷子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顾臣恩的脸上顾臣恩抿着嘴唇不说话。

“可是顾臣恩明天要去印度出差的。”苏雅落不知道这祖孙俩暗地里的算计,心直口快地将顾臣恩的行程汇报给了顾老爷子。顾老爷子浑不在意地扫了扫顾臣恩:“那就推后吧,我想让你们跟着我去一趟东北老家,我想回去给祖宗们上上坟烧烧纸钱。”

顾臣恩垂着眼不答话,苏雅落挠挠自己的头抬眼看顾臣恩,像是做了一个万分艰难的决定,顾臣恩悄然点头。顾老爷子站起身,苏雅落连忙过来搀着他进屋。顾臣恩在沙发上颓然坐下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地不自由,似乎每一步都走在老爷子的掌控中,才决定要去印度,他就闻讯赶来了,显然她在哪儿老爷子也是相当了解的。

心头的顽石越积越多,顾臣恩觉得自己有点有点喘不过气来,原本以为终于可以见到她了,在爷爷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她团圆,现在看来,自己显然是低估了爷爷的实力。顾臣恩抚着额头心情低落,看到眉眼含笑多嘴多舌的苏雅落嫌恶地扭头看向一边。

苏雅落稀里糊涂就又惹恼了顾臣恩,她倒是也不在意,看顾臣恩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原本想问的问题也只好咽了回去,她晃了晃脑袋往卧房走,懒得洗澡也懒得洗脸刷牙,苏雅落趴在床上抱着手机点小游戏玩儿,大约接近午夜的时候顾臣恩才回房,他看苏雅落没有睡想关上门退回去,苏雅落将手机扔在床上三两下爬下床站直了身子叫住了顾臣恩:“明天要去东北,我来收拾行李,不过都需要带什么啊?”

长这么大苏雅落还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想到要去东北见世面,她多少有点兴奋,指了指衣柜她兴冲冲地提议:“现在是秋天,东北应该比这里冷,我看要带毛衣去,你觉得呢?”还真是没眼力价,顾臣恩不理她,径直绕过她从衣柜里取了睡衣就进了浴室,苏雅落瞬间石化。

他不说要带什么那就自己做主好了。苏雅落找了个旅行箱开始在衣柜里翻找,睡衣要带,换洗衣服要带,还有自己的毛色毛衣外套。都装进行李箱之后苏雅落觉得有点不忍心,顺便拿了几件顾臣恩的衣服丢进去。跟这个小气鬼男人没什么好计较的,等到自己完成了代嫁任务离开,她们就算在路上遇见了她也会装作不认识他,到那个时候她要对着他嚣张地瞪上两眼告诉他自己不是什么祝薇安,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苏雅落。

要洗漱就必须要等顾臣恩出来,苏雅落继续抱着手机玩儿俄罗斯方块,顾臣恩一出浴室她就关好门进去,好像他们只是在一间房里偶遇的两个路人。顾臣恩将苏雅落的这种举动看成是一种觉悟,她要是再问这问那,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对着她发威,即便爷爷就住在隔壁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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