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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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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音只觉得呼吸一滞,正欲解释,曲司枫就拿起桌子上的东西转身走开了。那背影干净利落就像刚才走开的宁菀青,她忍不住背脊发凉,暗暗害怕是不是早先宁菀青已经和他说过什么事情了?

她的眼神变得犀利尖锐起来,不,这不可能,自己明明善后的那么完美,就连以从未有过冤案的九皇子也拿自己没办法,自己怎么可能就这样被发现了?

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以至于当天下午,她趁着曲司枫离开府中,悄悄的乔装溜出去,急匆匆的到了城外一处荒野。

她疯狂的用手挖掘着脚下的土地,脸色眼神几近疯狂,越往下压越是有一股腐臭的味道冒出来,她也顾不上恶心反胃,只是变得更加凶狠起来。

“是你毁了我!是你毁了我!”流音一边大喊一边挖着,她娇嫩的手指被坚硬锐利的石块刮伤,她也毫不在意。

挖着挖着,她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原来她挖到了一只已经腐烂的眼睛,她拼命甩手将眼睛摔远,整个人都都抖成了筛子。

“不!不要靠近我!”她蜷缩在地上,缩成小小的一团,面露恐惧,似乎是在经历什么难以接受的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是突然意识到天色就要昏暗下来了,她连忙将被她徒手挖出的尸体埋好,唯独忘记了那只眼睛。

又跌跌撞撞的回到将军府里,她仍是面带微笑,路过门口的时候还向门口的侍卫打听:“老爷回来了吗?”

“老爷去军营了,应该要夜里才回来。”

侍卫说是夜里回来,实际上,等他回府的时候早就是鸡鸣时分,府中的人几乎都进入了沉睡。

流音却睡得朦朦胧胧,怎么也睡不着,眼前都是那个人的身影,她就好像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她甚至还能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说:“那可是王爷,你若是从了我,日后我必定引你去见见王爷,你放心,他一定喜欢你这一种。”

“啊!”

门口守夜的侍女被吓醒,她慌慌张张跑进来:“主子!怎么了?”

她的内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头发也都湿漉漉的,显然是做了个不怎么美好的梦。

“没事,”她缓缓舒了一口气,反反复复告诉自己噩梦已经过去了,自己这样只会暴露,她说:“给我准备点热水,我想洗个澡。”

夜风很凉,她又是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夜风一吹竟然觉得十分的寒冷。

从前她总是这个,日复一日的练琴练舞,只是为了有朝一日成为宫音坊的头牌,她有时候想要放弃就会想起坊主对自己说的话——“若不卖艺便要卖身”。

她不肯屈就,也只有在这种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能够短暂的放松一下自己。

无意间远眺,她发现宁菀青的房里还是亮着一盏微黄的烛火。她冷笑,迟早要这个女人万劫不复!

第二天一早,宁菀青赶了个早去回春堂,陈素一看见她就说:“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路上不怕碰上怎么不该碰上的人啊?”

“怕啥?”这光天化日之下,莫非还有歹人?

陈素说:“你不知道啊?今天早上城里都传开了,说有女的出城探亲的时候在地上看到一颗眼珠子。”

炎炎盛夏,路边的一颗眼珠子对于人来说可能是很难得才能发现的,可对于苍蝇来说却是一道难得的美味。

他说到:“那个妇人的丈夫在衙门里当差,他一听到消息就带着人去那边搜查,果不其然就在地里发现了一具男尸。”

“然后呢?”宁菀青有些不敢想象,尸体自己在地底下,怎么一颗眼珠子会滚落地面?她问:“尸体的情况如何?”

“不太好,听说腐烂了不少,尤其是脸上,伤口很多,几乎可以断定是仇人将他杀害。”

宁菀青下意识的问:“身份确认了没有?”

陈子为一笑:“小师妹,我又不是审刑院里那些人,知道的也只有传闻中的事情了。”

他们再又将廖大夫给的一些书籍重新阅读了一遍,墨色也慢慢的感染天空,让天空变得灰暗起来。

“好像要下大雨了,你有伞吗?”陈子为问。

她摇摇头,他又说:“那我借你一把,你赶紧回去吧,不然要下大雨了。”

夏日傍晚的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陈子为想着,可不能让小师妹淋雨,谁知小师妹反问一句:“那你嘞?”

“我是住在这里的,也用不上伞。”

于是,宁菀青就撑着陈子为的伞回了上将军府。

而这一天,曲司枫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回到府里就往她房间跑。

她已经习惯进门看见一个庞然大物,也已经习惯将她无视,她也不吩咐侍女,只是自己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又将外衫脱下来挂在屏风旁。

有主人在这里,那名侍女看着这个画面简直胆战心惊,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您坐着吧,有什么吩咐我来就行。”

小侍女害怕的都要哭出来,曲司枫还是坐的像个雕塑一样,面色严肃,眼神却的确是一直在追随宁菀青。

宁菀青选择性无视的本事了得,她摇头:“没事,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她就撑着伞提着桶出了院门,还在院子里打了桶水进来,小姑娘更是被吓住了,她们是仆人,骨子里的奴性让她们看不得主人做事。

她连忙伸手接住那桶水,宁菀青却说:“没事,我提得了。”

之后,她便一个人在房门口洗了个头,顺便又自己用毛巾擦干,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十分顺畅,曲司枫不知怎么得,突然微微放下了心。

他对侍女道:“你退下吧。”

侍女巴不得赶紧走,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就把宁菀青还来不及拿走的水桶提走了。

宁菀青又坐回凳子上喝了口水,耳朵就听见他问:“那伞是哪里来的?”

她毫不在乎:“我师兄的。”

他叹气:“你如今已成人妇,要与旁人保持距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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