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教堂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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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面的教堂是哥特式建筑,尖塔高耸、尖形拱门、大窗户安着绘有圣经故事的花窗玻璃。在设计中利用尖肋拱顶、飞扶壁、修长的束柱,营造出轻盈修长的飞天感。

雄伟的外观和教堂内空阔空间,再结合镶着彩色玻璃的长窗,使教堂内产生一种浓厚的宗教气氛。

教堂的平面仍基本为拉丁十字形,但其西端门的两侧增加一对高塔。

教堂的钟声清纯亮丽地响了起来,悠远而肃穆,像是来自苍穹,又像是走向大海。以至于经过那里的人们,满身、满耳、满眼都是钟声,当…当…当…,铺天盖地,渐行渐远,铿锵的钟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完没了告诉世人,时光是多么宝贵,不过一眨眼。

常秋和Lan推着白玉晓走在医院的林荫小道里,呼吸着清新的空气。Lan一路上叽叽喳喳。

“晓晓姐,你快看,今天的天真蓝!”

“哇,那边树上的是什么鸟?好漂亮!”

“是不是阳光把人晒得很舒服啊,晓晓姐。”

医生之前过来告诉他们,慕辰暂时抢救了过来,他们可以安一下心,接下来会密切注意他的情况,尽量保持,直到人能够醒来。

他们刚刚从ICU病房路过,只能看到慕辰的脸,比前两日消肿了许多,还是很让人记挂。

“晓晓姐,我们中午让南宫先生帮我们……”

白玉晓一直用苍白无力的表情回应着Lan,看起来兴致不高,毕竟,慕辰还没有醒过来,也不知道他醒来是什么样子。

“Lan,”常秋使了个眼色,还是让白玉晓自己静静地就好,不要打扰她。

抬头看到几只不成队形的鸽子飞了过去,飞向了教堂尖顶的方向。

“嘿嘿,这里还有教堂耶!哇,还和法国的斯特拉斯堡大教堂一样啊!”Lan不知道是为了引起白玉晓兴趣还是真的就是这么好奇,说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友好和有趣。

“过去看看好吗?”白玉晓难得终于开口说话了。

“好啊好啊。”Lan激动地推动了轮椅,常秋在后面跟上,脸上更多的还是忧虑。

到了教堂门口,常秋推着白玉晓从残疾人轮道上进去,里面只是普通教堂多有的模样,没有外面看起来好看,这会儿来的人不多,可能因为不是礼拜的关系吧。

他们三人停留在了大教堂中央的大长凳子中间,享受着那份肃穆,那份宁静。

“你们,可以先走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有一个人祈祷完了,刚好从门口出去。这时候,Lan和常秋出去的话,教堂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这不好吧?”Lan对此有些迟疑。

“没事的。”白玉晓拉着她的手,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她只是想和上面的上帝好好对一下话,别无他意。

常秋拉了拉Lan的衣袖,示意她可以走的,她和慕辰几乎是一个性子,不到长城非好汉那种。

Lan临走前将白玉晓身上的围巾扯了扯,生怕她着凉,白玉晓给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当…当…当…

优美厚重的钟声再次响起。

白玉晓坐在轮椅上,双手合十,看了许久高高的教堂墙上,受难的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脑袋低低埋在自己怀里。

“呃。”段少南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涨的,宿醉一样的难受,他忍不住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那里缠着厚厚的纱布。

宁安烟就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看到段少南醒来,吃了一惊:“少南。”声音里满是关切,她是真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段少南鄙夷地瞟了她一样:“你在这干嘛?还想怎么样?非把我往死里整不成。”

宁安烟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回应,任由他埋怨着。

“赶紧走,别在这碍我的眼!”段少南嘴里说出来的话,越来越无情,哪里像是宁安烟第一次看到他的样子。

“我,我不走。我得照顾你。”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厚着脸皮说,毕竟是她自己气急败坏把人打伤的,下手没轻没重,医生告诉她可能会有轻微的脑震荡,还是让他待在医院几天为好,免得留下后遗症,她心里就更加难受了。

“照顾?哼!”段少南冷笑一声。

“你是怕,我把事情告诉你爸你妈,还有其他人,让你那贤良淑德的形象大打折扣吧!”

好像被人说中了心声一样,宁安烟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神变得有些冰冷。

“段少南,你不要得寸进尺!”说完她甩下手上的毛巾,转身就走,一副爱谁谁的姿态。

段少南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静了许多。自己干嘛要这么对待她呢?即使自己真的不爱,又何必这么作践她,好歹她也是宁家大小姐,好歹因为有了那一场婚姻,他们段家才变得更加强大。

病房里虽然有窗户,但还是很闷,让人待着觉着难受,段少南动了动腿脚,又不是走不了路。他不耐烦地看了眼身上的病号服,左看右看找不到自己的西装在哪儿?

下了床,他径直往穿到外面的走廊走着,沿途并没有什么病人,这里是高级病房楼层。按了电梯,直达外面的世界。

段少南走到外面,胸中好像出了一口恶气。

灰白色的鸽子落地,又乍然飞起,远处的教堂,无比威严,无比明亮。

直觉告诉他,或许他可以躲到那里去,少受一些宁安烟的干扰。

路过彩色的玻璃,里面的人影不甚分明。

他抬脚走了进去,偌大的教堂里,只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伤者,而且是个女孩子。

听到脚步声,女孩微微一动。她以为是Lan那个小女孩又不放心,偷偷躲在后面观察自己。

“怎么,这么快就想把我带回去?”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这个人难道是?

“晓晓。”

白玉晓没有回头,怔怔地确认着背后叫自己的声音。

“晓晓,是你吗?”段少南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思念已久的晓晓。

白玉晓的大脑尽力搜索着耳边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她记起来了,段少南,那个她曾经为了他宁愿去自杀的人。

现在这样,在这里还能遇到他,只不过两人都是曾经对方心里的那个分量了。真是讽刺!

白玉晓默默回了一下头,蹙眉看着身后,隔了好几排长椅的段少南。

“晓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段少南有些兴奋地跑了上去,半跪在白玉晓的轮椅面前。

“我也是。”遇到昔日的故人,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怎么样?受伤受的严重吗?”段少南匆匆忙忙地端详着白玉晓的上下,望着她腿脚上的纱布,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白玉晓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为什么段少南问的是“受伤受的严重吗?”而不是“为什么受伤?”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

“我没事,慕辰也受伤了。”

段少南停下自己的查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但是没有逃过白玉晓的眼睛,他踟蹰地说道:“慕辰,慕辰也受伤了啊。嗯,严重吗?”

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知道曾经有过多少海誓山盟,但是现在面对他的时候,白玉晓怎么感觉自己不认识他了呢?

他还是那样,不变的剑眉星宇,只不过脸庞上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的沧桑之感,还是奸诈之气,有些不甚分明。

“是,很严重。”白玉晓一字一顿说了出来。

“那你怎么受伤了?”

被白玉晓这么一问,段少南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神情,他不由自主将手伸到了额头那里,企图挡住那块显眼的纱布。

“这个,”他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应?又不能直接说是被宁安烟一玻璃瓶砸的。

“不小心撞到的。不碍事。”他还是敷衍了过去。

“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还好吗?”他还是尽快把受伤的这个话题支过去。

白玉晓神色黯然:“嗯,什么算是好呢?活着算吗?”

她转动了自己的轮椅,向着门外看去。

“我刚刚在这里,一直祈祷着上帝,不要把我爱的人,从我身边一个个带走,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听见,如果可以,那就好了。”

段少南站了起来,想要帮助白玉晓推动轮椅,白玉晓摆了摆手,意思是算了吧。他不甘地收回自己的手。

“晓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段少南下了决心一样说道。

“你说吧,我听着。”很多事情,对现在的白玉晓而言,变得很是无所谓了。

“我还是你心里爱的那个人吗?”段少南的眼神变得无比迷茫,又带着某种期待的感觉。

白玉晓一顿,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围着的围巾,这是慕辰出门戴的那一条。出事后,被捡了起来,没有弄脏。

钟声再次在人们的头顶响起,好像要将人带到过去的过去,白鸽咕咕叫着在地面上吃着人们丢下来的面包屑,满足地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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