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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贞武后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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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没找到盗墓疑凶,又蹦出来个来路不明的白胡子老爷爷!

  万幸的是,他们从墨墨口中得知了近来唯一一个好消息:三个月前,吴凤麟从幽州只带回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小舟热心助人帮许彦伯接下的木盒,另一样便是阎司空的《秋棠落英图》真迹。

  画在他们手中,皇陵被盗一事,除非许彦伯自己暴露,否则很难案发。

  不会案发,便不会牵连到太子殿下。照他们俩人处事的脾性,但凡能掩藏的事,最好就是藏一时是一时。

  ……

  父亲失踪,母亲身亡,墨墨一下子就成了孤儿。以茶代酒划了几把拳,尘埃落定,他归苏小舟收养,被复生送去了苏家。

  赢了拳的李渔,则和苏小舟一起赶去许彦伯的私宅。

  “刚才划拳,你是不是作弊了?为什么把把都是我输?告诉你,我东宫拳王,可从来就没输过!”

  “愿赌服输,可不许诬赖人啊!”

  “不是,墨墨住在苏家,很容易知道我家的秘密,抖露出去会很麻烦的。”

  “我们几个大男人,也不会照顾孩子呀!再说了,墨墨天资聪颖,跟小妹学学画画,说不准将来就成一代丹青大师了。”

  ……

  “你是怎么认识人家小妾的?”

  “她未嫁时,大家一起喝过酒。”

  “许彦伯犯了什么事要被贬官外放?”

  “纳妓为妾。”

  “等等,我们现在要去见的妾室,是那个青楼女子?你还逛过青楼?!”

  “怎么了,我年纪可不小了!逛青楼算什么,纳几房小妾都没得说的!”

  “欸——,嫌你年纪大的是你大哥,可不是我。”

  “哼,你敢!”

  ……

  两人一路吵吵,赶到西郊时,天已经黑透了。

  苏小舟并不熟路,直到望见悬在门外的许家族徽,才认定眼前的宅院就是他们要找的。

  当年许彦伯准备纳云姬为妾,担心家中长辈责罚,便在偏僻的西郊置办了产业,打算在有子嗣之前,一直金屋藏娇。

  后来,他在宅院办过几次宴会,邀请东宫的同僚们参加,每一次她来都找理由婉拒了。因为东宫那些家伙,一个一个特别爱斗酒,一聚到一起就要喝个你死我活。更重要的是,云姬曾是她的“老相好”,几次三番要死要活想从良跟她,好不容易才躲开,再见面实在是太尴尬了。

  “连个灯都没点,不像有人住呀。”

  徘徊在院门前,李渔感觉周围静得有些不对劲。

  “我听许舍人提过,云姬喜欢清静,宅子里只有一个老妈子、一个丫头和两个杂役伺候。每次他来,连做饭的厨子都得另带。寻常开个宴席,就得赶两大车仆从过来。”

  “啧,这才是纨绔应该有的生活啊!”李渔感慨不已。

  苏小舟白了他一眼,“娶了我以后,你也能过上这种生活。”

  “看来岳父大人和内兄为了把你嫁出去,打算下血本啊!不过你放心,我很懒的,照顾一个娘子就够麻烦的了,才不会在外面给自己多找一份事做。”李渔嘀咕道。

  “谁要你照顾——”

  苏小舟上前叩响了院门。

  “咚——咚咚——”

  铜环在桐木门板上砸得脆响,可是半天也没有人来应门。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这个时辰歇息好像也太早了。

  “我来——”

  李渔拨开她,上前猛敲了几下。

  “吱——”

  大门开了道缝,竟然没闩。

  苏小舟与他对视一眼,扬声喊道:“有人吗?我是东宫的人,来拜访云姬夫人。”

  接连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应答。

  “该不会搬走了吧?”

  “不可能……许舍人之所以会被贬官,正是因为不肯休弃云姬。现在他被外放岭南,云姬更没理由离开了。”

  “进去看看——”

  “私闯民宅,罪名可不小。我们还是……”

  话还没说完,苏小舟已经被李渔扯了进去。

  院内漆黑一片,好不容易摸到廊上,找到一盏灯笼,点着了光亮继续往里走。

  宅院并不是太大,除了精心修葺的庭院,便是一主两辅三栋竹楼。

  左右两栋竹楼都是一片漆黑,唯有最中间的竹楼,正中的厢房透出隐隐的灯光。

  “就是那间了。”

  苏小舟没来由打了个冷颤。

  这个地方真是寂静,很难想象夜夜笙歌的欢场女子能在这里住下来。

  把她拉到身后,李渔提着灯笼走在前面。

  走到竹楼窗下,他忽然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

  撞到他的后背,苏小舟吓了一跳。

  李渔反身过来,一把捂住她的眼睛,急切地说:“这么晚了,也许主人家不方便。我们去城郭找家客栈住一晚,明日一早再来拜访吧!”

  刚才他还积极的很,怎么到了这里,突然又要打道回府。

  苏小舟不解,想要伸头去望,却被他一把按在怀中,原地转了半个圈。

  “唔——唔——,你干什么呀?!”

  李渔目光落在的窗扇上,清晰地印着一道黑影。

  那个影子,正悬在梁上。

  “鱼刺,你看到什么了?”

  苏小舟终于挣扎开,不甘心想看个究竟。

  还没站位,忽然一个天旋地转,竟然被他横抱起来。

  “我说明日再来,就明日再来!”李渔不由分说便往回走。

  宫中鬼哭的故事都能吓到她,若是亲眼见到悬梁自尽的人,岂不是要吓破胆。

  ……

  “喂,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出了长廊,苏小舟忽然闭嘴。

  依稀可见院外火光跃动,严整的马蹄声和步伐、刀兵声传入耳中,一听便是训练有素的府兵。

  李渔顿住脚步,“不好——,中圈套了!”

  从他怀里跳下来,苏小舟前后一看,“到底怎么回事?刚才院子里是有蛇吗?外头来了这么多兵,该不会许舍人盗皇陵的事案发了吧?!”

  “嘘——”

  李渔凝神细听,忽然问:“你一个人能打几个内府高手?”

  苏小舟一愣,“一个……半个的吧……”

  这时,院外传来一声浑厚的喊声,“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出来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怎么办?”苏小舟一阵紧张。

  伸去腰间拔刀的手一顿,李渔叹了口气,“对方最少有三五十人,都是内府精兵。为免死相难看,我们还是束手就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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