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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章 你还记得池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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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燕回疾步冲上来,一把捞起地上的孩子。

那孩子刚才还有微弱的哭声,但被他抱起时一点声音都没了。

我迅速往起来爬,哪知温初玫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再次把我拽倒在地。

“杀人凶手,你还我孩子!”

温初玫撕心裂肺的喊声充斥在整个病房,她嚎啕大哭,哭相悲壮,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跟伤害。

这个演技高超的贱女人!

我掰开她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想去查看孩子的情况。

纪燕回此刻在震怒状态,若他是个清醒的,一点会立刻发现温初玫的异样,她若真爱那个孩子,又怎么会拽着我不放,而不是赶紧查看孩子的状况。

连我一个外人都晓得去看孩子一样。

“孩子怎么样?”我焦急地问纪燕回。

怎么说也是一条命,他才来到这个世界,还没享受生活。

“走开!”纪燕回低沉的声音里全是愤怒。

他抱着孩子风一样冲了出去。

温初玫也哭嚎着,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那痛不欲生的模样一般人装不出来,但她做到了。

她是天生的演员。

木讷地站咋病房门口,缓了几秒,我也疾步跟了上去。

我不能走,若这个时候离开,就等于“畏罪潜逃”,温初玫在纪燕回面前肯定有演不完的戏。

她今天闹这一出,无非是想用这种手段破坏我跟纪燕回的感情,并且把纪燕回留下来。

不知道她的心是怎么长的,为了一个男人,她竟然牺牲自己的儿子,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跟去新生儿会诊室,我看到中年医生一边摇头一边对纪燕回说:“节哀顺变,孩子脑颅受到重创,窒息性脑死亡,救不好了。”

温初玫靠在纪燕回怀里哭得歇斯底里,纪燕回表情悲痛地看着病床上幼小的婴孩,忽然眼睛一红,一行泪滑了下来。

看到他哭,我比他还要难受。

“都是你!”温初玫看到了我,她从纪燕回怀里挣出来,对我一阵踢打。

我迅速从悲痛中抽离,一把捏住她扬起的手腕,用力将她搡开,中气十足地说:“温初玫,你够了,你要演到什么时候?”

没做过的事,我凭什么背锅。

她这种伎俩用过太多次,之前我被她的狠辣惊住,再加上事发突然,我毫无招架之力,任她欺凌。

但这几个月我想明白了很多东西,正如韩恪所言,救命的本事是自己学的,不是别人给的。

温初玫捂住心口,张大嘴喘息,像是一口气上不来似的。

好半天她痛不欲生地哽咽道:“白月你好狠的心,你不但摔死我的孩子,还把脏水泼我身上,你怎么这么无耻。”

“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这歹毒!”我气的不轻,跟她唇枪舌战。

余光瞥到纪燕回,发现他一动不动站在床边,直愣愣地看着婴孩的尸体,对我们激烈的争吵充耳不闻。

他的背影是那么孤寂,就像一个即将作古的老人,萧索的、无奈的、凄凉的。

这都是温初玫害的。

我恨不得一枪崩了她。

温初玫也发现纪燕回的异样,她眉头微微一拧,不过瞬息又哭得伤心欲绝,踉踉跄跄地跑到纪燕回面前,抱着他的手臂,哭道:“燕回,我唯一的孩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要保重。”

戏演的很不错,我冷笑一声。

纪燕回听完她的话依旧一动不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我倒想看看温初玫这戏还怎么唱下去,不管她怎么唱,我一定奉陪!

可接下来温初玫的举动着实令我大跌眼镜,她飞速朝阳台上跑去。

办公室的阳台没有防盗网,只有一道一米高的栏杆,她迅速地攀上栏杆准备往下跳!

早在我跟她厮打争执时,屋里的医生纷纷退了出去。

此刻偌大的办公室就剩我们三人。

料定她只是做戏,我才不会救她。

甚至巴不得她跳下去。

但关键时刻纪燕回还是出手了,他疾步冲上去一把抓住温初玫的胳膊。

半个身子都吊在外面的温初玫又被他扯了回来。

我心里一阵遗憾,脸上的表情自然也就有些失望。

好巧不巧,纪燕回朝我看来,自然也看到我“恶毒”的表情。

“白月!”他咬牙切齿地喊我的名字。

我心底一颤,不敢回应。

他抱着温初玫,紧紧搂着,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那种丧子之痛不是装出来的。

难道他骗了我,这个孩子就是他的种?

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难过他骗了我。

但没办法,我必须把自己摘干净。

就在我张嘴准备解释的时候,纪燕回开口了,“你回去吧。”

“燕回,她杀了咱们的孩子,你怎么能放了她。”温初玫愤怒的咆哮,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

深吸一口气,我转身离开。

其实纪燕回还是有进步的,搁在以往,他很可能听信温初玫的诬告,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我、惩罚我。

而这一次,他只是叫我离开。

我向来是个很有阿Q精神的傻|逼。

在走廊,我跟一个医生擦肩而过,他胸牌上挂着主任医师的字样。

刚才就是他宣告孩子的死亡。

脑海里闪过一些异样的东西,明明十分关键,但我又想不起来。

姜云接我回别墅,路上我告诉他孩子死了。

“哦。”姜云淡淡应了一声,一点惊讶都没有,像是预料之中似的。

这表现引起我的好奇。

就在我准备问他一两句时,他又开口了。

“你住韩恪家那几天,我来医院看望过太太,不巧听到一个医生跟太太的对话。

医生是个男的,他说小少爷的情况不容乐观,需要转院。

但太太语气淡淡的,满口敷衍。

接着来人了,我不方便继续听下去就走了。”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但凡豪门总有些秘密,我一个做下属的方便插手,这事就没告诉过别人。没想到小少爷还是去了。医生有没有说,小少爷因什么病去的?”

我万万没想到那孩子的死竟然另有隐情。

对温初玫的佩服再次推向新的高度。

她工于心计、步步为营,我自愧不如。

但我有预感,若不除掉她,将来势必是害死我跟纪燕回。

叫我头疼的是,纪燕回对她深信不疑、感恩戴德,现在还多了份心疼自责。

若没铁证,他才不会怀疑温初玫。

所以我必须一点点扒下她的面具。

想了想,我对姜云道:“你帮我做件事。”

——

接下来几天,纪燕回像是从我生命中消失了一样,再也没出现在海蓝湾,也没跟我联系。

我不能一直在家呆着,在姜云的陪同下去看望了林爱珍。

她稍微从丧夫之痛中走了出来,但依旧沉浸在丧女之悲。

我叫姜云给她联系一个好的心理医生,好好开导她一番。

费用我出。

然后我又去了学校一趟,准备继续回去上课。

技校不是什么正规学校,只要愿意出钱,我随时都能过去报到。

给校长交完钱,出门的时候我竟然遇到了肖珂。

他热情地跟我打招呼,简单交谈几句,我才知道他被校长请来带护理课。

以后很有可能是我老师。

跟他寒暄几句后,见他跟校长还有事交谈,我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片红绿灯时,我无意间瞥到旁边的轿车,那轿车的窗户正慢慢升起。

在它完全闭合前,我看到温磊的脸。

“姜云,机会来了。”我坐在副驾怂恿道:“撞上那辆黑色保时捷。”

正是温磊的车。

我需要一个引回纪燕回的借口。

眼下正是时候。

经过这几天的合作,姜云很快明白我的意思,绿灯亮起时,他狠狠撞上温磊的车。

然后飞快地掉头跑了。

温磊被我们撞得七荤八素,但他车子性能好,司机也是个高手,很快追了上来。

我们朝回家的路狂奔,温磊追的很猛。

车子终于驶入别墅,我逃命似的跑了进去。

门口的保镖看到温磊从车里追了上来,纷纷上前拦他。

但他脾气大,又蛮横,还是把保镖挣开冲了进来。

我故意在他面前停下,他一拳砸在我脸上。

顿时把我鼻血砸了出来。

我眼前一黑,看到无数的金星跳动。

在他还想作恶时,保镖冲进来把他摁住。

姜云赶紧给纪燕回打电话,说温磊冲上门行凶。

我没有擦拭脸上的血,随手一抹,涂的满脸都是,不用照镜子我都能想象自己此刻是副怎样凄惨的模样。

当着纪燕回保镖的面,我不好挑衅温磊,只是虚情假意地说些劝解的话。

“温先生,我知道你死了外孙心情差,但你也不能上我这行凶啊,我是无辜的。”

这话不但能火上浇油还能伤口上撒盐。

温磊登时暴怒冲开保镖的阻拦,奔到我面前又甩给我一耳光,打得我脸颊通红。

刚止住的鼻血又出来了。

一滴滴砸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格外扎眼。

温磊并不解气,揪住我的头发,朝我脸上砸拳,“贱人,死的怎么不是你啊!”

他的拳头还没挨到我的脸,手臂就被保镖扣住了。

失去自由的他宛若一头困兽,还不停地往我面前冲,嘴里继续骂着恶毒的话:“每天死那么多人,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站在他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一点都没将他的辱骂放在心上。

只是觉得惋惜。

我妈到底有多瞎,竟然看上这样一个粗俗野蛮的男人。

纵然在上层社会涤荡数十年,也不见他有丁点儒雅商人的影子。

身上全是小人得志后的傲慢跟猖狂。

他很有可能是我的生身父亲,但我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我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可笑的是,我越是平静,他越是愤怒。

越骂越难听,这一骂就是一个小时。

我脸上的鼻血早已干涸,血迹滴得满地都是,乍一看还有些吓人。

保姆叫我洗把脸,我拒绝了,摇头的时候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连站都站不稳。

就在我气都喘不匀时,纪燕回出现了。

他一进门,还在怒骂的温磊立即闭上嘴。

看得出来,温磊很忌惮他。

“你、你怎么回来了?”

温磊明显底气不足。

纪燕回扫了他一眼,又朝我看来。

许是我脸上过于“精彩绝伦”,纪燕回眸心猛地一缩,就连好看的眉头都紧紧拧了起来。

他猛地转身,朝温磊小腹就是一拳,打的温磊直吐酸水。

“上次我怎么警告你的,嗯?”

他表情狰狞,语气凶悍。

温磊痛苦地蜷缩一团,脸色绛紫,嘴|巴大张却说不出一个求饶的字来。

纪燕回厌恶地看他一眼,接着朝我走来。

我本想哭着奔进他怀里,但见他脸色不对,我又顿住了。

心里立即衡量,要不要把那些东西拿出来给他看。

他蛮横地把我勾进怀里,力气很大,晃得我眼前又是一黑。

我差点站不稳。

“你是死的吗,他打你你不知道躲吗?”他在我耳边咆哮,又转身呵斥那些保镖,“你们怎么给我照顾的人,都滚出去领罚!”

他是个深沉的男人,很少有这般暴躁的时候。

一旦躁怒十分骇人。

保镖们纷纷出去了。

温磊也缓了过来,他质问纪燕回:

“你的儿子就是白月弄死的,你怎么不弄死她?

你这样对得起谁,初玫还是初芮?

初玫被你害的子宫都没了,她这辈子再也不能生儿育女,你一点都不愧疚难过?”

我等的就是这种契机。

他话音刚落,我就软在纪燕回怀里抽噎,一声比一声委屈。

“枭爷,我没弄死那个孩子,你相不相信?”

问这话时,我从他怀里出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就想知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对我是什么态度。我想印证,他到底对我有没有感情。

可我没想到他眼底蕴藏着大海一样无边无际的苍凉,仿佛再多一滴,就能溢出眼眶。

我被这个眼神刺痛,头一次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走进他的内心。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是多么孤独空旷,而我从来不懂他的伤。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个世界,纪燕回枯寂的声音才在客厅回荡。

“或许我真的会断子绝孙。”

一句话引得我无限哀伤。

温磊却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讽刺道:“可不是,你的孩子没一个成的。”

我反手甩给温磊一耳光,打得我指尖都是麻的。

在他发难前,我抢先开口,“老东西,我现在就叫你知道你那好外孙是怎么死的!”

接着我给姜云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他告诉我,人已经接到了,五分钟后到家。

纪燕回疑惑地看着我,我忍着身体的不适,求他给我几分钟时间。

温磊想打我,却又不敢,只是捂着脸恶狠狠地警告我,“你要是敢玩花样,我把你煮着吃了。”

我没理他,只是渴望地看着纪燕回。

纪燕回长叹一口气,目光渐渐澄澈清冷,就连语气都凉薄起来。

“白月,我有点累了。”

我不晓得他这个“累”是什么意思,心累还是身累?

姜云很快回来,跟他一起进门的还有那个新生儿科主任医师。

一进门他跪在纪燕回面前,乞求道:“枭爷,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纪燕回猛地一凌,坐直了身体看他,“你什么意思?”

主任医师看了我一眼,咽了咽口水讲出实情。

“纪太太那日羊水破了,送到医院来,孩子已经腔内窘迫,生下来很有可能是个死婴。

我跟同事及时抢救把孩子取了出来。

孩子刚落地我就觉察到他呼吸不畅,放在保温箱里观察了好几天,小少爷才缓过来。

但是慢慢的小少爷的生命体征还是不明显。

我立即给太太汇报这事。

太太知道后很难过,毕竟她已经没了子宫,这很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

岂料随后太太逼我保守这个秘密,她还叫我跟她一起……”

说到这他又看了我一眼,我平静说道:“你继续说。”

纪燕回暴躁的叫他赶紧讲,他才再次开口,舌|头都在打结。

“她叫我陪她演一出戏,说孩子是被人摔死的,不是器官衰竭而亡。

事实上,在你们接太太出院那天,孩子已经快不行了。”

“混账!”纪燕回一脚踹开面前的茶几,桌上的东西全都跌倒在地。

他一把揪住医生的衣领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享受……”

“不是我不救啊,当太太得知孩子即使救活也是个傻子时,是她主动放弃……”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纪燕回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他像嗜血的魔鬼一下站了起来,浑身散发肃杀之气。

“老子就养了这样一群废物!”

他的痛我能理解,但我却分担不了,也劝慰不了。

温磊很快从懵逼中清醒,头一件事就是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贱人,你到底给这医生多少好处,叫他跟你一起诬陷初玫?”

真不愧是温初玫的父亲,第一时间把脏水泼给我。

不过他还真说错了,我并没有给医生好处,而是把他的孩子囚禁起来。

要不然他怎么敢还原当时的真相,给我一个清白?

这一招我还是跟温初玫学的。

“枭爷,你信我吗?”我没理会温磊,深吸一口气,耐心地等待纪燕回的回答。

纪燕回看着我,眸心波动,神色复杂,极其陌生。

我的心渐渐凉透,他还是不信我。

我已经爱不起他了。

心底做好跟他告别的准备。

没想到我听到三个铿锵有力的字:“我信你。”

“你是疯了吗,竟然信一个婊|子的话,你忘了初玫是怎么扶持你陪伴你的?她怎么会恶毒到不救自己的孩子,那可是你跟她的孩子!”温磊开始打亲情牌。

纪燕回对温磊冷笑道:“温磊,你还记得池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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