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择婿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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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寒舟静静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确是被你二叔杀死的。但是,我的人打听到,在你二叔杀人之前,曾经有人在他面前屡进谗言……”
  “这人真是太坏了,”顾晏握着小拳头,一脸正义,“大人可查出那人的身份?”
  江寒舟摇头,有些意味不明道:“若是让我查出……呵呵……”
  总觉得,这个呵呵,不是什么好听的词?
  顾晏心尖儿抖了抖,试探性地问他,“若是大人查出了,会如何?”
  “不如何。按照本朝律例,教唆、怂恿他人犯罪,伙同帮凶……”
  江寒舟下意识地做了个挽袖子的动作,明明看起来很雍容文雅,可配上他脸上浅淡的微笑,莫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顾晏喉头一紧,有些畏惧地看了眼他的手……
  想象着这只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呼吸慢了半拍,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伙……伙同帮凶的话……又会怎样?”
  “会在脸上刻墨字……”
  顾晏倏地捂住自己的脸,好看的双眼睁得大大的,还带了几分恐慌。
  她连忙退后几步,一脸慌张,“江大人,我去看看我二叔……”
  也不等江寒舟应声,直接转身往牢里奔去。
  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江寒舟静静看着,忽而笑出声来。
  看来,偶尔的“吓唬”,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然,某些人都要忘记世道危险,赶着上房揭瓦了。
  牢里还是那副阴森幽暗的样子,许是出了命案,隔一段距离就有狱卒站岗防守,气氛紧张而冷肃,教人不敢随意放肆。
  在白青的指引下,顾晏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江平侯的牢房门口。
  当看到地上并排躺着的两具尸体时,她的眸色沉了几分。
  那天晚上,她被江平侯和王智惊扰,名声险些不保,又差点中了圈套,不可谓不惊险。与江平侯撕破脸后,她就想用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江平侯永不能翻身。
  可是,江平侯身份特殊,不仅有丽妃撑腰,在金陵城内还有自己的势力。
  如果是普通的案件,根本就不能定他死罪。
  除非——
  他惹上人命官司。
  于是,她马上安排几名家将,每天扮作狱卒的样子,在江平侯耳边挑拨离间,使其对王智产生足够强烈的怀疑之心,等着他们自相残杀。
  到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两人之间的联系,皆源于她爹留下的那本账簿。
  当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在照着名单追查时,她早已盯紧了王智的下落,同时又在事情结束后,让王智安然无恙地来到大牢,与江平侯发生争执。
  这一切,她的人都在暗中盯着,必要时,还会替江平侯完成“杀人”大业。
  可没想到,她这位二叔倒是足够心狠手辣,还不用她的人出手,就已经了结了王智。
  她的视线落在江平侯的身上,却发现,那张脸上依旧保留着死前的痛苦和恐惧……
  会是谁杀的呢?
  这么想着,江寒舟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边,低声说道:“刚刚得到消息,杜老爷死了。”
  顾晏愕然道:“怎么会突然死了?谁杀的呀?”
  “暂时还不知道,但我怀疑,跟杀害江平侯的凶手是同一个人。”江寒舟脸色严肃地对她说,“一连闹出几场命案,外面估计也不怎么安全了。你赶紧回去!”
  顾晏:“那你呢?”
  “你在关心我?”江寒舟突然挑眉一笑。
  顾晏瞬间炸毛,“谁关心你了?”
  见她情绪变得激动,江寒舟也没拆穿她,只是眼神里带了几分揶揄。
  顾晏莫名有些心虚,没敢对上他的视线。
  正要说些什么来岔开话题,冷不防听到白青开口,“顾二小姐,说谎是不对的。”
  顾晏:“……我哪里说谎了?”
  白青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你眼神闪躲,说话底气不足,很明显就是心虚了。虽然承认关心我家主子是一件比较丢脸的事,但相比之下,说谎更不应该。”
  再次无言以对的顾晏:“……”
  这个白青,一定要说得那么清楚吗?
  她突然好想死一死啊!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败在这对主仆的里外夹攻之下,她跺了跺脚,羞得直接跑出去。
  白青一脸茫然地看着,问江寒舟,“主子,属下说错话了吗?”
  “没有说错话,”江寒舟欣慰地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今天做得很好。回头跟林逸清说一说,可以给你涨点月银。”
  白青眨了眨眼,咧出一个憨厚老实的笑。
  他好像找到发家致富的好办法了!
  ……
  而顾晏离开大牢后,先去了林逸清的药铺。
  看病抓药的人很多,队伍排到了外面,还往左拐了个弯。
  药铺兼顾出售药材和看病,诊金普遍不是很高,来这里的人,以平民百姓居多。
  刚踏进药铺,她就看到了那身张扬的红衣,此刻昭阳郡主正靠在一张桌子旁,百无聊赖地甩着自己的小鞭子。
  她走过去,问道:“郡主怎么在这里?”
  “顾二小姐,你怎么过来了?”昭阳郡主笑靥如花,把鞭子收到腰间,拉着她坐了下来,“你来得正好,可以给我点参考意见……”
  说着,她就从怀中掏出两三张纸,递到了顾晏面前。
  “意见?”顾晏接过来,大致扫了一眼,愣住了,“这……这都是什么东西呀?”
  她眨了眨眼睛,再次确定自己没看错,突然惊道:“郡主,你你你……你有意中人了?”
  许是过于震惊,她的声音拔高了些,引来四周百姓的注目。
  昭阳郡主连忙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往后堂,神色忸怩道:“你别那么大惊小怪的!若是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咱们?”
  顾晏敷衍地哦了一句,又摊开那几张纸,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好奇道:“你这写的是什么东西?身高八尺……五官端正……爱穿蓝色衣裳……这些字为什么又划掉呀?”
  耳听她说半天没说到点儿上,昭阳郡主立刻解释道:“看清楚了吗?上面这些列出来的,都是本郡主的择婿条件……本郡主的未来夫君,必须是身高八尺以上,还要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喜欢穿蓝色衣服……”
  越听下去,顾晏的脸色越难以形容。
  最后,她不得不打断昭阳郡主的话,问道:“郡主,既然这些都是你的择婿标准,为何有些划掉,有些没划掉?”
  昭阳郡主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有些符合标准,有些不符合了……”
  “可是,你还没告诉我,你看上的人是谁呀?”顾晏对了对手指,满脸兴味。
  昭阳郡主也没有隐瞒,直截了当道:“这间药铺是谁的?”
  “林神医呀!”顾晏下意识就回答,而后脸色一顿,不敢置信道,“郡主,你看上的人,该不会是林神医吧?”
  昭阳郡主一脸愁苦地点头:“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眼光有点差?”
  这话,顾晏可不敢轻易回答,只是一脸莫测地看着她。
  又听她继续说:“其实,你从这几张纸中也看到了,那色胚的确配不上本郡主,既没达到本郡主对未来夫君身高八尺的要求,也不喜欢穿蓝色衣衫……”
  她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顾晏抿着唇,忍着一肚子的八卦,从头到尾听完了一切。
  原来,昭阳郡主对未来夫婿的要求,早已写在了纸上。
  每当遇到比较合眼缘的男子,就会拿出那几张纸,一一对照下来。
  如果一切要求都符合,或者是符合项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就把那人当成自己的未来夫君的人选。之后,再进一步考察。
  在回京之前,昭阳郡主突然发现自己对林逸清有了好感,便开始拿林逸清与这些要求逐一比对,但结果让她无比失望——
  这个林逸清,居然连基本的“身高八尺”都达不到!
  顾晏见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等稍微平复下心情,才问道:“敢问郡主,您以前遇见过几个符合要求的男子?”
  许是听出她的揶揄之意,昭阳郡主白了她一眼,气道:“本郡主目前就只看上这么一个人,谁想到,这一个人就不符合本郡主定下的要求!”
  这么多要求,能符合才怪了!
  顾晏心里默默想着,却苦口婆心道:“虽然我不知道,郡主为何会列出这么多要求,但人无完人,以这种要求来择婿,未免有失偏颇。这是不对的。”
  “那怎样才是对的?”昭阳郡主歪着头想了想,一脸诚恳地问她。
  顾晏一怔,不知道该怎么说。
  前世,她早早就嫁去楚王府守寡,并没有太多与男子接触的经验,更不懂何为感情。
  但活了两辈子,就算没体会过,也从话本子里看到过——
  书上的才子佳人,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郡主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就算他身高不足八尺,不喜欢穿蓝色衣衫,那你也会喜欢他的。”顾晏一脸认真地说道。
  可昭阳郡主听着听着,越发觉得不对劲儿,问她,“你喜欢过谁吗?”
  本来还有些得意的顾晏:“……”
  怎么就把这事儿扯到她身上了?
  昭阳郡主见状,长长地哦了一声,神秘兮兮地笑道:“你都没喜欢过人,怎么知道这些歪道理?依我看,你肯定也是胡说的!”
  顾晏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就在这时,林逸清也回到了药铺,见到她,连忙问道:“顾二小姐怎么突然来了?”
  “有点事。”顾晏说着,目光却从他背后的小背篓上掠过,好奇道,“林神医,最近药材很紧缺吗?”
  林逸清摇头,“不是紧缺,但是药铺每个月都会多囤一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寻常药材可以从城内其他药铺调度过来,但有些比较特殊又稀少的,不是上山去采,就是去附近的城池买,然后再运回来!”
  听到他的话,顾晏心里满是敬佩。
  她只知道,前世林逸清能多次为战场上的将士们提供药材,却不清楚背后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未雨绸缪。
  刚想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昭阳郡主的声音,“你既然是药铺的老板,医术又那么高明,本就应该留在这里,替病人排忧解难,采买药材这种事,又何必亲力亲为?这么多药童和大夫,哪个不能出去采买?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了!”
  说着,就见她掏出那几张纸,又拿出荷包里随身携带的黛笔,把“有大局观”划掉,又在旁边添了四个字——本末倒置!
  林逸清好言好语地解释道:“郡主有所不知,我这药铺虽然不算大,但众人各司其职,有时候并不需要我亲自看诊。但采买之事,事关重大,且不说上山危险,就是其他药铺关于药材价格的切磋与商谈,就是一门极大的学问。”
  顾晏从旁听着,微微点头。
  前世,她接管楚王府各种店铺生意后,便知道生意场上很多决定,尤其是关乎钱的决定,非主人不能决也。
  相反,那些不算很重要的事情,倒是可以留给手下的人去做。
  因此,林逸清做得完全没有问题。
  可昭阳郡主并不这么想,只是认为他在狡辩,二话不说又拿起黛笔,把纸上“真情实感”这四个字划掉,又在旁边添了新的——巧舌如簧。
  顾晏全程看下来,心里的感觉有些微妙。
  但她没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问林逸清,“林神医,最近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病情吧?”
  “没有,”林逸清摇头,“顾二小姐为何这么问?”
  顾晏没有回答,思绪却有些飘远。
  前世这个时候,金陵爆发瘟疫,害死了很多百姓。
  疫情来势汹汹,而京城不仅没有任何支援,反而要求把金陵城封锁住,严禁任何百姓进出。
  向来以繁荣著称的金陵,几乎成了一座死城。
  最后还是林逸清联合金陵众多大夫,研制出了有效的治病良方,才救下了那么多百姓的性命,度过了难关。
  这辈子,瘟疫还会不会爆发?
  许是她的神色过于凝重,林逸清不禁问道:“顾二小姐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如说出来,看看是否有解决的办法?”
  顾晏抿了抿唇,心里十分纠结。
  她是重生而来的人,却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又要如何说出那一场不曾到来的灾难?
  突然间,她灵机一动,问林逸清,“林神医,你可不可以……看到未知的事情?”
  岂料,林逸清像是被鞭炮炸脚一样,蹭地跳开,一脸戒备地看着她,“顾二小姐,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顾晏见状,便知道他不欲在人前显露出自己的阴阳眼,只能无奈地叹气。
  只是,离开前,她还是有些不死心,对他低声说了句话,这才离开了药铺。
  而林逸清听到她的话后,向来玩世不恭的脸上倏地染上一抹凝重,抓起自己的小背篓,摇着八卦扇,钻进了后堂。
  顾晏从药铺离开后,直接回了江平侯府。
  侯府门口已经挂起了白布和白灯笼,门庭冷落萧条,显然江平侯被杀身亡的消息已经传了回来。
  她缓步走进去,迎面就见一团白色的球朝着自己冲过来,大有把她撞翻在地的架势。
  只是,她又岂能让对方如意?
  却见她身形一旋,身姿轻盈地避开那团球,衣袂翩飞间,仿若林间跳舞的仙女。
  而那团球则控制不住冲势,直接撞在了一旁的花架上,盛开的鲜花扑簌簌掉落,砸在那人的脑袋上,发髻又被花枝勾乱,就跟顶着一个鸟窝一样。
  顾晏眸光微闪,说道:“三妹妹,虽然二叔已经不在人世,但是往日教导不可忘,你怎可如此不顾身份……”
  “闭嘴!”顾眉扶了扶发髻,指着她的鼻子怒道,“顾晏,既然都撕破脸了,你又何必这么假惺惺?我看着都觉得恶心……”
  顾晏神色一冷,却道:“三妹妹这话,我听不懂。你们欺负我在先,多行不义在后,遭此劫难也是早就注定的,何必把锅都甩到我的身上?”
  “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欺负你又怎样?就算把锅都甩给你,你又能如何?这是对你的抬举!还不乖乖受着?”顾眉说得理所当然。
  可半夏听了,却立刻撸起袖子,冲上去就要打架。
  顾晏拦住了她,绝色面庞上像是覆了一层冰霜,冷冷笑道:“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顾晏你站住!”
  “二妹妹请留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晏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脚步不停地继续往前走。
  苏晋北眼里划过一丝阴霾,从袖中飞出一道飞镖,直接砍断了不远处搭建的木棚子。
  砰的一声,木棚子摔下来,直接把顾晏的去路拦住。
  幸好顾晏反应敏捷,在发觉不对时,已经拉着半夏的胳膊飞快跳开,这才免去被木棚子砸成肉泥的悲惨下场。
  她绷紧了小脸,怒瞪过去,“苏公子真是好厉害的本事!”
  “二妹妹过奖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比起二妹妹来,那根本就不值一提!”苏晋北慢慢走到她面前,视线在她身上落了一下,突然笑道,“二妹妹,这些年真是隐藏得够深,连我都被你骗了过去。”
  顾晏嗤笑道:“我跟苏公子可不熟,也从未向苏公子展露过什么东西,这欺骗一说,又是从何说起?”
  苏晋北:“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们来回顾一下?端午节,你是故意离开画舫的吧?”
  顾晏没有回答,只是一边躲着他的靠近,一边暗暗思考着他的用意。
  只是,苏晋北也不在乎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道:“这次,你特意与江平侯撕破脸,也是早就计划好的吧?你算计好了王智和江平侯的心理,派人去牢里说些挑拨离间的话,激起了他对王智的怨恨,让他手上沾了人命!你在报复他!”
  “苏公子这话,实在是不妥!”顾晏道,“且不说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就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设计陷害,难道我还不能反击回去了?”
  苏晋北冷笑,“所以,你是承认了?”
  “我可没这么说,”顾晏挑眉道,“如果你想要一个结果……那我可以告诉你,简直是多此一举!”
  苏晋北一愣,而后也自嘲一笑。
  现在这样的局面,什么结果的确不重要。
  双方已经撕破脸,日后再见也是不死不休!
  可顾晏敢当着他的面儿,如此赤裸裸地发出挑衅,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又问道:“二妹妹,这是找到了撑腰的人,才会如此有恃无恐吗?”
  “苏公子,我再强调一遍,我跟你不熟,可别再叫我二妹妹了!我听着,想吐!”
  不知为何,顾晏发觉自己的忍耐力越来越低,现在听着这个称呼,心里十分不舒服。
  她想,或许她是真的仗着有人撑腰,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吧?
  可苏晋北却只是摇头笑,“二妹妹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你要与我生分,我却是不肯的,横竖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咱们还可以慢慢切磋……”
  顾晏听了,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了。
  恰好姜嬷嬷出来找她,她也懒得再跟这种人说什么,被众人簇拥着,转身离开。
  顾眉忍不住叫道:“表哥,这个顾晏实在太目中无人了!”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苏晋北道,“你不是说,白少爷对你情有独钟吗?我听说他最近受了伤,不如去看看他?”
  顾眉:“表哥,你的意思是?”
  苏晋北:“姑父虽然倒了,但日子还要过下去。你姐姐在宫里,鞭长莫及,甚至我还听说,因为这件事,她还遭受了陛下的责难,咱们只能另想办法了。我的意思,你懂得的吧?”
  顾眉虽然平日不着调,但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导致她的脑子也慢慢恢复正常。
  听到这话,她就点头,“表哥放心。爹虽然不在了,但不代表侯府就这么垮了。我倒要看看,顾晏能得意到几时?”
  苏晋北看了眼顾晏离开的方向,语气里带了几分期待,“我同样很好奇,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呢?”
  于是,在顾眉简单梳洗打扮后,两人便一同去了丞相府的别院。
  顾眉酝酿了好多话,可还没有机会说出来,却被管家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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