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周围的噪杂并没有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很舒适。见惯了城市的高铁丛林，见过城市的繁华与冷酷，来到这里反而能让人感觉到一丝人间的温暖。
一根烟抽完，赵河果然憋不住了，他指着对岸道：“姐夫，咱们以前最喜欢吃的炒田螺哪家还在，我刚才还过去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听说是十年的客户，还说专门给咱们留下个雅座。要不咱们就过去尝尝？”
所谓的雅座，就是比较靠近河道，从栅栏的旁边延伸出去的几块玻璃桥。低头就可以看着脚下河水流淌，就像是坐在水面上一样。
曹石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确实，曾经他最喜欢吃的就是哪家的炒田螺，咸辣鲜香，味美俱全。现在想起来，嘴里还忍不住泛出一丝丝口水。
“走吧姐夫，正好有船过来。”赵河比较有眼力劲，一眼就看出曹石络想去尝尝，说话间就招手叫过一个船家，跟曹石络一起上船。
过了河，赵河就带曹石络来到他们曾经吃过的那家店。曾经的店老板已经是白发苍苍，现在正忙着给客人擦桌子计菜单。炒菜的已经换成年轻人，看模样应该是他儿子，子承父业，继续辉煌。
赵河直接选了居中的桌子，这张桌子最靠近河中央，也是最临近河水的一张桌子。曹石络并不知道，为了留下这张桌子，赵河直接给了店老板一千块钱，也正是因为这一千块钱，才让生意火爆的店家，专门留下最好的位置。
“来两份炒田螺，凉碟随便上，烤生蚝海鲜类的随便上，对了，还有关于咱们这里的新菜品，全都上来尝尝味。十年都没吃过咱家的东西，真是快想死我了。”
等店老板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赵河又叫住店老板，转头问曹石络道：“姐夫，您看咱们今天喝什么？白的还是啤的？想喝红的也成，不过您得等会，我找人送过来。这里估计没有红酒，就算有，也是勾兑出来的，不能喝。”
曹石络抬头看着赵河，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果然，现在的赵河又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
“姐夫，您，您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赵河心里有些打鼓，他曾经见过曹石络的这种眼神。当时是说让曹石络换房子，要小舅子得到学区房，那时候的曹石络就是这样的眼神，几乎能穿透人心，直视灵魂。
曹石络摇摇头，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轻声道：“今天不适合喝酒，咱们就吃点东西，聊聊天。”
“聊天当然好，没酒多没滋味。要不，店老板把你们最好的白酒拿来，今天要陪我姐夫好好的喝一场。”赵河很是大气的一挥手，让店老板走开点。
曹石络轻笑一声，他知道没办法阻止，就看着赵河道：“我喝多了没酒品，一会要是揍你一顿，提前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没事没事，姐夫揍我，那是我的荣幸。”赵河坐下，再次给曹石络第一根烟。虽然他心里很反感这种地方，可为了能让曹石络答应不举报，他也没办法，只能咬着牙陪对方坐在一起。
不过心里可没少骂秦画诗那头猪，办事不力，没点脑子，反正只要是能骂的话，他全都骂了一个遍。
曹石络扯了扯嘴角，十年前，他也曾这么说过，不过那时候他们是在开玩笑。但今天到底是不是，就看曹石络的心情了。
因为赵河的大方，菜上的非常快。因为赵河点的非常多，桌子上很快就摆满各种吃食。这些才只是凉菜，还有更多的烧烤类东西没有摆上来。
“来吧姐夫，咱们先喝点。今天咱们不提其他，就喝酒。”赵河笑呵呵的，举起酒杯上来就是一口闷，对曹石络翻转下酒杯，让他看到里面的酒已经完全喝光。
赵河知道曹石络的酒量不行，现在正好是个机会，他打算把曹石络灌醉，然后从对方嘴里问出证据的位置。
曹石络却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抿一口，放下酒杯道：“我晚点还有其他事，不能喝多。”
赵河呆滞了下，半天才放下酒杯，他没想到现在的曹石络会这样说。以前的曹石络绝不会这样，现在的曹石络，变化的让他有点难以接受。
两个人又一次陷入沉默。曹石络转头看向河里的倒影，灯火流转中，河面仿佛又是另外一个世界，水波荡漾，水纹流转中光怪陆离，显得极为奇特。
等炒田螺端上来，赵河才找到话题，笑呵呵的对曹石络道：“姐夫，吃，你当年可是最爱吃这个，尝尝味道有没有变。”
曹石络拿出一粒放进嘴里，微微用力就将里面麻辣的螺肉吸出来，慢慢嚼着。这家的炒田螺，都会把田螺浸泡一段时间，等田螺把壳里的沙子彻底吐出来为止。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家炒田螺的地摊，他偏偏喜欢这家。
曹石络慢慢咀嚼几口，味道跟曾经已经完全不同，还微微有些咯牙。沙子没有完全吐尽，麻辣味道也不如曾经十足，很明显已经被偷工减料。甚至有可能循环利用各种食材，只为了赚钱。
现在的小地摊都变得商业气息十分严重，真是为了钱什么都敢做。
“姐夫，咱们曾经最好的享受，就是每人一瓶酒，一盘炒田螺，就可以畅聊一夜，一晚上开开心心的聊天，话题从来都不会断。现在面对满桌子的菜肴，却又不知道该聊什么，是桌子上的菜肴变了？还是我们变了？”
“菜的味道不好吃，人变了，菜肴也变了，包括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咱们也是，变化太大太多，多的我都不认识你，我甚至怀疑，以前的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我记忆发生了偏差，一切都出现了错误，以至于我还认为曾经的你，是多么的温文尔雅，善良和气……”
剩下的话，曹石络没有说下去，他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多，剩下的让赵河自己想想吧。毕竟十年来，赵河的所作所为，他自己应该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