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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尸骸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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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庄,楚浔枂没有一刻耽搁,就往阁间走,茗香正站在门外,瞧见楚浔枂来了就恭敬作揖,“公主,人已带到。”

“嗯。”楚浔枂点头,推开门,踏进去。

张元正背对着她站着,听到门边传来的动静才转过头,拱手作揖道:“草民参见浔公主。”

“现下还行这些虚礼作何?想来本公主找你来的目的你也知晓。”楚浔枂自然坐在主位上,倚靠着木椅,淡声道。

“草民自是知晓。”顿了顿,张元又道,“想必浔公主已知许老与张懐串通一气了。”

楚浔枂只是点头,轻飘飘道:“你既愿来定不是只说些没用话。”

“也是。”顿了顿,张元又道:“如今浔公主已中张懐阴计,想必那灾粮也是暴露了痕迹,若说草民有计解浔公主燃眉之急,浔公主可否应草民一事。”

“你以为本公主凭什么信你?”楚浔枂反问。

“就凭草民为张家隐部首领。”张元沉声道,目光直视楚浔枂。

“呵,好一个隐部首领。”楚浔枂起身,走近,“既已为隐部首领,又为何背叛张氏?”

“一是为兄长报仇,二是不愿再如此浑浑噩噩的活下去。”张元从衣间取出一叠白纸,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上皆盖了手印,又道:“这纸上有我隐部所有弟兄的名字,连同难民与流寇,不多不少,刚好一万零八百二十三人。”

楚浔枂接过信纸,不过随手翻阅几页,接着张元又递了块令牌给她,“这令牌上有张氏的标记,足以证明是张氏身份。”

楚浔枂接过令牌,令牌上有一暗圆印纹,正好与张家各处生意人所执的令牌印记一致。

“想必浔公主已知玄阴山有一洞中可到达崖底,但从五年前隐部已暗暗于崖背挖了另一条路,两月前已通,正通向玄阴山北面。”

“那又如何?”

“今夜浔公主的人已与刑部的人交手,刑部的人定有损伤,届时,隐部的人将引刑部的人往玄阴山北面走,让其发现通往崖底的道路,并刻意留下与张家有关的信物,让刑部误以为与其交手的是张氏隐部的人,如此一来不仅灾粮失窃之事可扣在张懐头上,就连张懐藏兵一事也可揭穿。”

顿了顿,张元又道:“届时,房大人发现崖底藏有张氏的兵后,草民自会出来认罪,并证明张家藏兵一事。”

楚浔枂看着面色平静的张元,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你可知此法会让你甚至整个隐部的人都丢了性命?”

毕竟,在张懐藏兵一事揭开后,张家隐部之人就成了叛军,对于叛军,东玄无容忍之法,只能杀之。

“呵,不过贱命一条,丢了就是丢了,又何妨?”张元竟然轻笑出声,“在隐部的弟兄写下这些名字后,就没人想活过,人死了,总比活着好。”

楚浔枂瞧着一脸决绝的张元,虽是平静的脸色,眼中却压抑不住泛起痛苦的神色,绝望又凄凉,想必已是心如死灰了。

将信纸与令牌收好,楚浔枂也不犹豫,现下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将计就计了,而且就算张元心怀鬼胎,她也不怕,有了证明张氏内部的令牌还怕泼不了脏水?

只要令牌在,就算死的是她的人,她也要让他变成张家的人。

就算张元所说是假,她也一样可通过山腰的洞口让房临冶找到张氏的隐部,只不过麻烦些罢了。

好个张懐,设计让房临冶来对付她,想坐收渔翁之利,她就非要将他拖下浑水,房临冶既能对付她,又为何不能对付张懐呢?

思及,楚浔枂开口,“就按你说的做,你只管说条件就是。”

“在玄阴山以南,有一小溪,溪边有着两百三十一户人家,那是隐部弟兄的妻儿,还望事成后浔公主将他们安排妥当,照拂一二。”

“就如此轻易托付,不怕本公主不履诺?”

“既敢托付,就必相信,且浔公主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张元沉声道。

“好,本公主就应了你。”

才与张元谈完条件,茗香就推门而入,作揖开口:“禀公主,探子来报,刑部之人尽杀之,房临冶正亲率下属赶往玄阴山支援。”

“去得好。”楚浔枂看了眼张元,“谋划已久,也该收网了。”

语罢,楚浔枂跨步往外边走去,张元和茗香也跟上,领着五十余人,三人赶往玄阴山。

因是抄小路,楚浔枂他们的速度远比房临冶的要快,空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楚浔枂身上的杀气又浓了几分。

“灾粮可有收好?”楚浔枂看向茗香问道。

“已收了。”

“嗯。”楚浔枂应了一声,转头,对着张元说道:“你先与茗香前往玄阴山,该如何布置你心里有数。”

“草民定不负浔公主所托。”语罢,张元与茗香驾马而去。

楚浔枂又派了三十余人跟随茗香而去,接着就领着十余人往大道上赶去,刑部的人被冒然杀害,她这个做公主的可是要好好慰问房临冶一番才是。

而且,她截住房临冶,不正好给茗香和张元拿到更多的时间么?

才走了不过一刻钟,楚浔枂就如愿遇上了房临冶一行人,房临冶在首,身后跟着百余人,他们看到有人来了,就拔刀相向。

楚浔枂毫无畏惧的骑马上前,对着房临冶笑道:“房大人莫以为本公主是歹人不成?”

“不敢。”房临冶沉声应着,目光带着质问:“不过,已过三更,浔公主带人出现在山中岂能不疑?”

“还不是因着房大人的缘由。”楚浔枂勾唇一笑,“听闻房大人发现玄阴山有人私运灾粮,本主公想灾粮一事也与裴家军有牵连,因着裴家外祖的关系,本公主就出来探探,看事情究竟如何。”

“浔公主是如何得知这一消息,下官不曾记得对外公布过。”房临冶怒目而视,“莫非浔公主是从许刺史那得来的消息?”

“呵,于危急之际房大人还有心思说笑,许刺史在牢中,本公主又如何同他说话?”楚浔枂的话语中尽是讽刺之意。

楚浔枂这话让房临冶脸色更黑了,他拱手作揖道:“下官还有要事,就不与浔公主叙旧了,告辞。”

语罢,房临冶欲驾马而去,楚浔枂也挥动马鞭,出言:“房大人可是要去玄阴山,正好本公主也要去,与房大人一道可好?”

房临冶不理楚浔枂,驾着马往前赶着,楚浔枂也不恼,又道:“虽说本公主带的人马不多,但若是房大人遇到歹人,还是可以帮扶一二的,正好减轻了刑部的负担。”

听到楚浔枂提到刑部一词,房临冶想起之前刑部一个小卒来报,说刑部的人与不知来由的人发生冲突,刑部之人已几近覆灭,就连灾粮都未寻到,且今夜在牢中与刑部和张家起冲突的人就是楚浔枂的人······

想到这,房临冶哪能不知楚浔枂的意思,那些不知来由的人恐怕也是楚浔枂的人吧······

楚浔枂接收着房临冶那怨恨能淬出火的目光,面色坦然,无任何心虚之意,心中大快,既已设计了她,不流血怎么成?

何况,知道是她做的又如何,他有证据么?

因着房临冶急切,快马加鞭,不过两刻钟就到了玄阴山,扑鼻而来的是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山间树影斑驳,不见一人,独有那清冷月光,照亮那一地尸骸。

随着刑部的人下了马,就着火把,只见路上,山坡上,倒着一具具残缺的尸首,血染红了路边的嫩草,有些残肢竟是挂在树梢上,阴冷渗人,血腥至极。

蝉声环绕,万籁俱静,没有一丝生气。

房临冶下了马,踏上了被血染红的泥路,一步又一步走近,看着地上那近百具尸体,情难自控,心口一紧,胸口涌上一股腥味,来不及拿帕子,暗红色的血液就从唇边溢出。

“大人!”身旁一小卒赶紧扶着房临冶,语气中尽是担忧。

“我没事!”房临冶推开那小卒,转头,一步又一步向楚浔枂走去,目光阴狠至极,恨不得生吞了楚浔枂那般。

楚浔枂坦然抬眼回视,轻声开口,“刑部的人有此一劫,本公主甚是忧心,还望房大人放宽心,查出凶手才是首要。”

说话间,楚浔枂目光瞥向夹杂在小卒尸首中没穿官服的那几具尸首,其意明显。

房临冶也不移眼,紧握着拳头,指甲竟刺破了手心,流了血,他那紧握的拳头,慢慢抬起,已是出离愤怒,眼眶也红了,眸中恨意滔天。

楚浔枂也不怕,依旧回视着,一脸的风轻云淡,就如来游玩赏景一般。

最终,房临冶的拳头还是没能抬起来,又放下了,他身后的小卒赶紧拉住他,焦急道:“大人,我们现下找出凶手要紧。”

这话正是看向楚浔枂说的,扯着房临冶往后走去,房临冶垂下眼,松开拳,转身,往那堆尸首走去。

楚浔枂看着房临冶那依旧往下滴血的右手,不出言,只是嘴角慢慢晕开一抹弧度,像只讨了便宜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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