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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以血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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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裴将军在牢中畏罪自杀,上命人将其尸体搬出,放入刑车,游街示之,以儆效尤。

手中的白玉碗滑落,楚浔枂不敢置信的看向茗香,“游街示众?”

“是······”茗香垂下头,不敢再看楚浔枂一眼。

外祖父在牢中死了,晋元帝连他的尸首都不放过,还要拿尸首游街示众······楚浔枂紧咬着嘴唇,额头青筋爆出,面如菜色,分明昨天她才见的外祖父,正是装疯,畏罪自杀?既无罪又怎会自杀?

而且,晋元帝竟连个体面都不肯给,哪怕是死了也要用她外祖父的尸首,将他仅剩的最后一丝尊严剥夺,简直狠毒至极,晋元帝究竟有多恨裴家,有多恨裴将军!

楚浔枂心底止不住发凉,悲戚万分,想起从前与裴将军相处的种种,想起裴将军对她的宠爱和呵护,那可是她的亲人,将她捧在手心的外祖父,骁勇善战的大将军,而今却是死了,可笑的是,竟是死在他一手扶植上皇位,忠心了半生的晋元帝之手!

强忍着,哪怕是鼻酸,楚浔枂也不让眼泪流下来,就起身,抽出系在腰上的细鞭,厉声开口,“茗香,将守在公主府的百余侍卫都带上!”

“公主,你要如何?”茗香有些犹豫,“不可莽撞啊,要以大局为重······”

“大局?现下外祖父都不在了,若是让裴家军知道他们的将军被以尸游街,哪怕是有个公主的外孙女都护不住他最后一丝体面,那得多寒心?”

楚浔枂狠狠将细鞭甩在地上,“莫不是本公主近日收敛了,他就觉本公主好欺负?将一个兵马大将军的尸首游街,多丧心病狂才做得出?他要本公主忍着,本公主偏不,现下母后被废了,外祖父也没了,裴家也没了,他还能夺走什么?”

语罢,楚浔枂大步跨出门外,茗香看着楚浔枂的背影,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召集公主府的侍卫,她知道楚浔枂这是被逼狠了。

楚浔枂率百余侍卫行走在路上,侍卫们皆拔刀而向,百姓们见了纷纷让道,也不敢大声谈论,只敢悄声议论。

行走间,渐渐接近天牢,只见前方街道围满百姓,议论着,哄闹着,嘈杂着,人人皆手持菜叶,不停的往前掷着,热闹至极。

在后方的百姓看到楚浔枂带着一队持刀的侍卫来了,就快速拉着旁边的人躲走,也不敢出言,而在前方的百姓却是没听见,继续讨伐着。

“对付这种妄图谋反的人就该如此!可耻!”愤怒声。

“不该留!死得好!皇上圣明!”欢呼声。

“东玄无此等大奸大恶人,滚出东玄!”讨伐声。

楚浔枂在后面听着,面如冰霜,想起之前她外祖父眉得胜归来时这些百姓的称赞,感激,而今却成了讨伐,厌恶,果真是愚民,如白眼狼般蠢笨,呵护不得!

“挡路者,死!”楚浔枂冷声喊着。

听到楚浔枂的声音,手持菜叶与鸡蛋的百姓皆纷纷转过头,正瞧见楚浔枂这凶狠的模样,刀影反射出光,吓得他们不敢说话,想起之前挂在公主府门口的那具尸体,那鲜血淋漓的模样,皆是纷纷颤抖着身子让道。

百姓退居两边,顺着道,估摸有五十余侍卫,正见两名侍卫骑在马上,中间有一囚车,车内正固定着裴将军的尸体,紧闭着眼,头上身上沾满了烂菜叶与鸡蛋渣,狼狈至极。

楚浔枂心中的怒火再也止不住了,快步上前,狠狠甩着鞭子,大喊:“上!带将军回家!”

语罢,身后的侍卫皆挥刀,跟着楚浔枂快步向前,面露凶光,对面的侍卫也赶紧抵刀而向。

“浔公主,你可知道你是在作何?”一骑马的侍卫狠狠看向楚浔枂,厉声说道。

楚浔枂却不管不顾,凛冽的眼神看向那侍卫,尽是杀意,狠狠甩鞭而向,为躲过细鞭,那侍卫只能运功起身,下了马,执刀而向,冷声道:“皇上交待,犯御林军,妨碍皇令者,死!”

这话没吓到楚浔枂半分,楚浔枂却是讽刺的笑了,“呵,不就是死么,本公主还怕不成?为了能让裴将军的尸首游街,竟连御林军都派出来了,莫非还要本公主感恩戴德不成?”

公主府的侍卫将御林军团团围住,那侍卫又道:“浔公主如此横冲直撞,就不怕怪罪么?”

“怪罪?现下本公主还有何好顾忌?”楚浔枂仰天大笑,“本公主的母后被废了,外祖父死了,三哥也在边关回不来了,大不了将本公主也一并杀了,将整个东玄的裴姓都杀了!”

楚浔枂这话含义深,凡事长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其中之意,百姓们皆是纷纷转头,这话楚浔枂说得,他们可听不得。

语罢,楚浔枂又转头看向那些百姓,讽刺道:“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若无外祖父,东玄早就被破了!你们如今的安逸生活是怎么来的?是外祖父率着裴家军在疆场上用血血肉换来的!不知感激就罢了,还倒打一耙!

想想就心寒,如今三哥还带着裴家军戍守边关,而你们这些百姓,享受着安逸生活,还不忘讨伐他们的将军,竟连侮辱尸首的事都做得出,真不愧是东玄的‘好子民’!”

“浔公主慎言!”那侍卫开口,“还望浔公主不要妨碍皇令。”

“本公主就是偏要妨碍又如何?”楚浔枂微微挑眉,又道:“本以为是刑部的人,没想却是御林军,正好。”

正好杀了,全杀了,不流点血怎么成,最好,害了她外祖父的人全都给他陪葬,哪怕是那姓楚的,她也不会放过!

“带将军回家,挡者杀!”一声令下,楚浔枂挥鞭而向,公主府的侍卫们也皆挥刀而向。

被围在其中的御林军也皆拔刀抵抗,细鞭直甩向那侍卫,楚浔枂运功而向,用尽全力率着细鞭,待细鞭将方才说话那侍卫的脖子紧紧套住之时,楚浔枂嘴角微勾,双手拽鞭,用力一甩。

只见那侍卫面色青紫,颈间鲜血喷洒而出,那头被生生拔断,随着鞭子的弧度,透露向外滑去,略过空中,竟是落在了一百姓手中,那百姓眼见鲜血淋漓的东西,眼一闭,昏死了。

不少御林军竟是被骇到了,此前虽也有打斗,但楚浔枂的招式实在太过狠毒,也无法,只能咬牙抵抗着,继续打斗。

楚浔枂却是笑了,甩着细鞭,细鞭上的鲜血随之滑落出去,滴到了他们的脸上,“不多流些血,怎够祭将军?”

眼中尽是杀意,楚浔枂又继续挥鞭而向,公主府的侍卫本就不弱,加之人又多,御林军死了近半数,落了下风。

眼见快将御林军剿灭殆尽,另一骑马的侍卫道:“浔公主就不顾些脸面,要知龙颜大怒了,可没人能保住你了!”

这话尽是威胁之意,分明在告诉楚浔枂,现在没了裴皇后,没了裴家,她不过就一公主,还不是任晋元帝处置。

“呵,本公主不是早说了么,最好他能杀了本公主才好!”语罢,楚浔枂又是挥鞭。

那侍卫连忙侧身躲避,颈间留下一道暗色红痕,破了皮,鲜血流下,刺痛传来,下意识抹了下伤口,想起此前那侍卫死时的惨状,心有余悸。

楚浔枂却不给他半点机会,又是摔鞭,来不及躲闪,细鞭缠上了他的颈间,那侍卫狠狠的举着刀,欲将细鞭砍断,没想楚浔枂却是快一步用力收鞭,颈断血出,头狠狠向外边略去,滑落在地。

只听外边传来怒声,“刑部在此,都给本官停下!”

楚浔枂示意停下打斗,转头,只见刑部尚书范韬正率着刑部的人向这边走来,刑部的人快速将他们围住,楚浔枂擦了擦脸上的血,也不做声,静静的看着范韬。

范韬看着滚落在地的头颅,从容跨过,走近,看着那蔓延的血渍,一片狼藉,面色微冷,看向楚浔枂:“浔公主,你这是作何?”

“范大人看不出么?”楚浔枂看向沾满了烂菜叶与鸡蛋渣的裴将军的尸首,面色平静,淡淡道:“本公主在带外祖父回家。”

听楚浔枂提到裴将军,范韬却是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也不该在市场中大杀四方,肆意虐杀御林军。”

“外祖父一生征战四方,为东玄流血流汗,若死时无鲜血祭拜,又怎合适?”楚浔枂平静的回答着,定定看向范韬,眼中无悲无喜,就像是在陈述一般事实那般。

范韬看着楚浔枂那无任何感情的眸子,又看着那狼狈至极的裴将军,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也罢······”

范韬命刑部的人带着受伤的御林军下去治伤了,然后对着楚浔枂道:“还望浔公主命公主府的侍卫回去,之后,浔公主随老臣入宫,皇上召见浔公主。”

“好。”楚浔枂应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还是不要立日6000的flag了~

除非我上了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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